家仆院角落,两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下吃饭。
“你不是不爱吃菇吗?怎还拿了这个?”浅衣丫鬟打开食盒惊呼道。
“素菇?这怎么可能?我拿的是素豆腐。”蓝衣丫鬟凑过去看了眼,脱口而出道:“我明明亲手放进去的。”
夙沐听到这,眼神一亮,他转过身,疾步走去找县尉。
他拐过庭院,正好和县尉等人撞上。
县尉负着手,跟他说:“我正要找你呢。”
“大人是有线索了吗?”夙沐作揖行礼,忙问道。
“方才从下人口中问出了些东西。”
县尉环顾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后,他在夙沐耳边低声道:“钱员外乃是清城新秀富商,清城乃文化之地,其民多不喜满身铜臭之商贾,钱员外之子便是于当地书院受辱,这才迁居于此,而在你舅舅前,他在大兴县也曾有过一名教书先生。”
夙沐抬眸,眸中异样情绪一闪而过。
“本官依此讯,使人访得钱铭生前之塾师。据其言,钱铭生似对自己为商贾之子甚为不齿。
某日,其塾师携一学子来访,欲令二人互学互励。然而,钱铭生不顾先生颜面,强行将其学子逐出钱府。塾师见状,愤怒离去。钱员外闻之,后寻至你舅父。”
县尉缓了缓气息,“钱铭生既为汝舅学子,易于接近其物,彼有作案之动机,亦有作案之时间。”
这一刻,夙沐放下了对县尉的成见。
“那是不是可以抓人了?”
“不可。”县尉摇摇头,“这只是本官的猜测,没凭没据,如何抓人?你莫要急躁,给本官些时日,本官自会一一查明”
“如果钱铭生他自己亲口承认了呢?”
县尉一怔:“那自然就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夙沐眯了眯眼眸,与县尉低语了一番。
……
不到半个时辰,陆书白和钱员外父子再次站在了公堂下两侧。
公堂之上,伴随着云板响起,左右两边衙役,一侧呼“恶无”,一侧呼“无恶”,彼此交错,让人听似“威武”。
堂下,钱铭生身上杖伤,被钱员外搀扶着。
他忍不住低骂道:“明明都人赃并获了,这还有什么好审的?”
非得把他从床上叫过来。
钱员外连忙扯他衣服:“你就少说两句吧!”
“砰!”惊堂木一拍,地下声音全消。
县尉呵了一声“肃静。”开始审判。
“堂下……”
……
钱铭生浑身难受地听着陆书白和县尉对答。
因着伤口难忍,县尉和陆书白的对话,并没有进入他的耳朵。
恍惚间,他听到陆书白说他没有人证,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钱铭生不禁出声讽刺道:“偷了就偷了,赶紧承认吧,大不了我等会儿让我爹替你求求情,让大人给你从轻发落,打个二十板算了,你在这耗着,害得我也得跟着你罚站。”
“砰!”惊堂木再次一拍。
县尉面无表情地望着钱铭生:“此乃公堂,本官问你,你再开口,若本官不问,你就无需发言!”
话落,衙役紧接着“嘎”地齐喊一声。
钱铭生被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造次。
县尉和夙沐对视一眼,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始了对钱铭生进行审问。
县尉:“钱铭生,银票失窃当夜,你何在?”
钱铭生:“草民在家父房间,向其索讨月银,刚好家父在给银票之时,发觉遗失了五十两银票。”
县尉:“据吾所知,陆先生从未留宿钱府,何以那夜竟借宿钱宅?”
问题都是一样的,钱铭生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回答:“那夜家父做成了个大买卖,设宴庆祝,陆先生不胜酒力,被家父灌得微醉,故留宿一夜。”
县尉:“据陆先生外甥所言,天未亮之际,他便去接陆先生。彼时尔何在?何以银票失窃之夜未搜,次日却当场搜查陆先生之背袋?”
钱铭生:“钱失窃那夜,家父已搜寻过,未果。次日陆先生欲离去之际,天未亮。吾起身如厕,闻得他与外甥谈论五十两银票之事。意识到事态不对,连忙返回告知家父,前来捉拿。岂料竟真在陆先生背袋中寻得银票。”
连问了几个已经问过的问题后,县尉又道:“那丢失的是银票是南巷交子务还是北巷交子务所兑?你凭何据证明那银票就是钱员外所丢?”
“家父一直以来只在北巷交子务兑换银票。”钱铭生抬着头,语气坚定。
“你确定?”
钱铭生:“是!”
钱员外也点了点头。
“噢,既如此,那陆公背袋中这五十银票就不是钱员外丢的了。”
县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