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老太太就传了话,姑娘们学习的时间改了,以后上五天学休息一日,休息这天,可留在家中,也可禀明她之后出门。
赵望舒有瞬间的愕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门,果然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攀附贵人。
而且赵老太太拘着不让她们出门,不是为了她们好,只是想把她们卖个好价钱罢了。
有了休息日,赵望舒要出门,就简单的多了,不过只是一天时间,她没法回家。
赵家华、赵双枝、方宝珠和方宝琇四人,回了一趟家。
等
两间店铺,一个是布庄,一个是首饰店。
店铺是她祖母来大宅之前,交给她的,让她拿来练手。
她练的不错,以前保本经营的两家店铺都开始盈利了。
依照距离,她先去被她取名雅阁的首饰店。
时辰尚早,店里没什么客人,女掌柜何益娘坐在柜台后扒拉着算盘,看到她进来,愣了一下,赶忙出来,“姑娘怎么来了?”
“老太太改了规矩,一个月可以出来一两次了。”赵望舒笑道。
“那敢情好。”何益娘请赵望舒到二楼,奉了茶,拿出账册。
赵望舒没看账册,让红嫦将她画的首饰图拿了出来,“上巳节,贵女们都会出游,这些适合她们戴。”
何益娘笑,“姑娘放心,我一定让师傅早些做出来。”
“你办事,我素来都放心的。”赵望舒笑道。
在雅阁略坐了会,赵望舒就往布店去了。
布店名织染坊,出自白居易的《缭绫》中的诗句:织为去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她在那儿遇到了诸思匀,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诸姑娘好。“
诸思匀微微欠身,“赵姑娘好。”
两人不熟,没说过几句话,赵望舒打了招呼,就准备去后院。
诸思匀拦住好道:“赵姑娘,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不知赵姑娘可方便?”
赵望舒想了想,笑道:“诸姑娘若不嫌弃,请到后院坐下聊。”
诸思匀有几分诧异,“这家店是你开的?”
“家祖母交给我打理,免得我不通俗务。”赵望舒笑道。
诸思匀目光微闪,“我们进去说话。”
赵望舒伸手一引,“诸姑娘请。”
两人在后院的厢房坐下,店里伙计送来茶水点心。
“赵姑娘,冒昧问一句,令尊官居几品?”诸思匀只是端着杯子,并没有饮茶。
“家父只是个秀才。”赵望舒淡笑道。
“赵姑娘可识字?”诸思匀问道。
“诸姑娘有话,不妨直言。”赵望舒确定了这人不是要与她交好,而是来挑衅的。
“刘梦得《陋室铭》中那句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想来赵姑娘是学过的。”诸思匀还是习惯了说话绕圈子。
“鸿儒是有学问的人,白丁是不识字之人,我虽称不上有学问,但我识字。”赵望舒认真的说道。
诸思匀微蹙眉,“赵姑娘,何必装糊涂。”
赵望舒端杯,抿了口茶,“诸姑娘,我说了,你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诸思匀眉头皱得更深了,“赵姑娘,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安分守己,克己复礼的道理,你不懂吗?”
“诸姑娘是首辅的孙女,应该饱读诗书,杜牧的《齐安郡中偶题》,想来是读过的。”赵望舒挑眉。
装有文化,她绝对不比诸思匀差,隐约还记得,她上过大学,是知识分子。
诸思匀素来傲气,见赵望舒不听她的,顿时就恼了,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杯中的水溅出来几滴,“是我多事,赵姑娘,奉劝你一句,攀附权贵,从来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有句话送给诸姑娘,莫要推己及人。”赵望舒嘲讽道。
“家祖父乃首辅。”诸思匀傲然道。
赵望舒微微一笑,“我姑母乃当今皇后娘娘。”
纵是实权的众臣之首,只要不造反,就得向后宫之主行礼,论尊贵、论地位,皇后要高于首辅。
诸思匀无言以对,拂袖而去。
“红嫦,送诸姑娘出去。”赵望舒扬声道。
诸思匀刚走,织染坊的内掌柜周海家的就进来了,“姑娘,对面那家成衣店在盘店,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为什么要盘店?”赵望舒问道。
“掌柜的儿子生了重病,看病吃药,费了许多银子,稍有好转,为了治好儿子,只能变卖家产。”周海家的都打听过了。
赵望舒想了想,问道:“掌柜的为人如何?”
“黄掌柜的为人还挺忠厚老实的,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
“你先陪我过去看看吧。”赵望舒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