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拿破仑时代的战争片呢。”
“啀~”李若诚点点头:“老三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像吗?”胡啸倒没往这方面想:“那就还叫断桥残梦?总觉得有点……”
江山明白胡啸的意思,就是有点俗。
李若诚依稀回忆道:“我记得当年上映时,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还配上了两句诗。”
译制厂的影片资料上,介绍的很完整。
胡啸记得很清楚:“山盟海誓玉人憔悴,月缺花残终天长恨!”
李若诚立刻笑了:“对对,就是这两句,那时候的人就爱听这些。”
江山赶紧放下筷子:“厂长,你现在可不能来这套。”
“这还用你提醒?”胡啸摆摆手,示意江山不用担心:“我连这什么断桥残梦都不想用。”
“小江,”李若诚想听听某人的想法:“看过这本小说吗?”
江山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看过。”
果然,这小子就没让他失望过,李若诚继续道:“要是你,怎么翻译?”
江山也不想故弄玄虚:“《乱世佳人》取窈窕淑女之意,按照它的理念,Waterloo Bridge也可以译作《魂断蓝桥》。”
“魂断蓝桥?好,太好了!”
在江山说出这四个字的第一时间,隔壁一张桌的男同志立刻拍案站起。
不请自来的挪到了江山这桌。
三个人一起看向对方,灰蓝布的中山装,黑边的大方眼镜,瘦削苍白的脸颊……
怎么看都是一位标准的70年代知识分子。
“请问你是……谁?”老同志都沉得住气,于是江山直接开了口。
“三位同志,我叫范之文,”范之文看起来挺激动的:“是浦江外文出版社的一位编辑。”
“噢~”李若诚点了点头,没想到对方还是自己的同行:“你刚刚为什么忽然叫好?”
范之文,坐的很端正:“其实我一直在听你们聊天。”
胡啸双眉一扬,范之文立刻摆手:“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们说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胡啸没搭理他,继续吃他的面条,他才不在乎什么外文出版社。
独自冷场的范之文,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我正好在翻译这本《滑铁卢桥》。”
“这么巧?”李若诚挺意外的。
范之文点点头:“编辑部原本委托给了外面的翻译,没想到对方半个月不到,就把译文送了回来。
主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叫我复核了几段,哎呀,看得我头都大了……”
李若诚福至心灵,马上就想到那位找他一起“打天下”的小组长:“你们找的翻译是不是叫栾添?”
“您怎么知道的?”范之文一脸惊呀的扶了扶眼镜。
“呵呵,”李若诚看了江山一眼:“他当年可做过我们翻译组的小组长。”
“啊,就栾添那水平?”范之文摇了摇头。
江山关心的是:“翻译稿费给他了吗?”
“这怎么可能给,现在由我负责重译!”
江山和老人相互看了一眼,胃口更好了。
“不过我也一直对书名不满意,”范之文看着江山,重新激动:“刚刚听你这么一说,简直再妙不过了,魂断蓝桥……”
他在喃喃自语。
这一会,胡啸倒停下了筷子:“这可真是巧了,电影书籍全上阵,看来这《Waterloo Bridge》不火都不成了。”
江山跟着点头:“人民群众有福了。”
“对了江山,”胡啸想仔细问问:“你是怎么想到魂断蓝桥这名的?说来听听,日后我也好照着学。”
“对,”范之文也特想知道:“这位小同志也教教我。”
“成啊,”江山从不矫情:“那可先说好了,我只管讲自己的想法,说大了也不能笑。”
“没人笑你。”
“快说!”
“先说个远的,”江山戏说道:“知道徐志摩怎么念佛罗伦萨吗?”
胡啸当然知道:“这个我晓得,翡冷翠。”
李若诚点点头:“音译也合调调。”
翡冷翠的翻译的确合音。同时又保留了这座城市的特色风景。
城内官邸和教堂专门使用一种绿色纹路的大理石,远远望去,整座城市中如同镶嵌了一枚枚青透幽绿的翡翠。
无愧“翡冷翠”,也不愧是徐志摩。
“在香江有一种化妆品的牌子叫Revlon,如果是你们怎么译?”江山得说些他们不知道的玩意。
“这是什么单词?”
“哪几个字母?”
江山一字一母分开念:“Revlon,就是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