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下扯断了门口的藤蔓草墙,现在有了简易火把的照亮,山洞终于不再漆黑一片。
那飘散在空中的血腥味仍然没有散去,只是这回,我却没了恐惧。
我跨过地上残破的身体零件,举着足以焚尽自己的火把,一步步朝着山洞内的那条石缝处走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举着火把探查四周,一步跨过了石缝之中。
许是我手中的光亮在黑暗中过于刺眼,进入山洞的那一刻,我便听到了数道闷哼声。
活人!
那群女人果然在这里!
我心中一喜,耳畔适时传来一道惊声吼叫:
“娜娜!”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鲁父,几步上前,抱住了躺在血泊中的鲁娜。
她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她还活着,但仅限于还活着。
鲁娜那双明眸中的光亮已然消散,化为了一潭沉寂的死水。
她四肢诡异扭曲,鲁父老泪纵横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鲁娜的身上,想给予她些许温暖。
但鲁娜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中大痛,根本不敢再看,就近背起一个同样奄奄一息的女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山洞。
每个女人我都探过鼻息,随后抓紧将每个女人都运出山洞。
一趟,两趟,三趟.
足足二十三趟,足足二十三个女人。
最后一趟运送的是命若悬丝的鲁娜。
她的状态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呼吸微弱,脸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齿痕
我难以细想我离开后她又经历了什么事情。
这惨状让鲁父这个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男人都泣不成声,几尽昏厥:
“娜娜.娜娜”
此声悲戚,声声入耳,我不敢再听,只能别过脸去查看其他女人的情况。
我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但我却知道这些女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情况最严重,她瘦骨嶙峋,可她骨架偏大,所以进箱子时她身下两条大腿被切了大半。
她腿部残余的肢体上被人用束带扎的很紧,血液不流通,已然青黑,断口处只做了简单的处理,薄薄糊了一层药草。
那些牲畜村民,显然是用这种束带将肢体弄废,而后才进行截肢.
我越看心里越难受,跪在地上将奄奄一息女人的头捧到我的膝上,让她尽可能舒服一些。
女人似乎在黑暗中呆了许久,乍然见到光线还有些茫然无措,眯着眼好半天没能睁开。
我轻声问她:
“阿姐,救咱们的人马上就来,你撑住.”
女人抖着眼皮,艰难的开合着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因许久不能说话,组织不好语言。
我含泪问道:
“是想说家庭地址是嘛?还是身上难受?马上,我发誓,我保证马上就有人来,把你送到医院,马上就能好”
女人费力的轻轻摇晃着头,开合着嘴唇,我俯下身去细听。
女人气息极浅,她说:
“幺妹,阿妈给你买.生日,礼物,记着呢.”
“但是.阿妈被抓走,耽误了.阿妈,马上回家.”
那女人极轻极轻的吐着字,她那双温暖慈祥的眼神看着我。
或者说,透过我的模样,在看别人。
我在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了我如串的泪珠,我颤抖着手去抚她的脸,哑声喊道:
“阿妈,阿妈!别睡觉,马上,马上就有人来”
听到我对她的称呼,女人混沌无神的眼中猛然迸发一抹光亮,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竟一下子清明起来,勾出一抹慈爱的笑意:
“幺妹——”
而后,当真就是回光返照之后,坠入深渊。
我抱着她余温尚存的身体,一时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没有说家庭信息,没有说疼痛,甚至可能压根没有想起自己的姓名。
她只是还念着被拐前答应小女儿买的生日礼物。
她至死也没有姓名,但她是母亲。
也许,一如我的母亲。
我就这么呆呆的抱着她,直到山道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声声迫近,还未到跟前,质问声倒是先到一步:
“屠留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把外人带到山洞里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要是报警,这事情就没完!你还想不想待在村子里?”
说话的正是昨日还一副笑容和善的石壁村村长,此时他面容早已扭曲,夹杂着滔天怒火。
有了村长的打头阵,其他村民也纷纷开口指责:
“真是没良心一个娃娃,还带着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