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若那中年男人就是所谓的‘公输’。
那一切就都对上了!
那公输家的木匠,连别人拖欠工钱都睚眦必报,二叔导致相爱的妻子流产,这可就是结下死仇了吗?!
木匠这些年许是没有找到二叔的下落,一找到,便来寻仇了!
二叔这样的人,若真有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他而死
纵使不自裁,想来也没有脸面再见对方!
而且更别说他根本看不惯那‘公输’!
索性还因为有些眷恋的事物,那就躲走了.
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对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许是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连小四十都觉察到不对,轻手轻脚的爬到桌上,伸出手轻抚我的额头。
那凉意沾肤,我才反应过来,小四十这是想抚平我的额头!
我轻声笑了一声,又掏了几根香火给贴心的小四十点上,眼神划过尚且还在地上的那些白的尸骨,一个念头霎时在我脑海里成型。
休息了一晚,确认精神状态恢复了七八成的我,怀里揣着钱,逢人就站在路口打探谁家是木匠,谁能打棺材。
我当然知道那中年男人是木匠,但是怎么能直接上门?!
这不就是明摆着突脸告诉对方:我知道你,我昨晚来过你家吗?
所以哪怕村中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不太待见我,我也必须问,还得问到村中这位新木匠家中才行。
可众所周知,在极度封闭的村庄里,有两种人最不受待见。
一种就是我这种犯了众怒的。
另一种,就是外来者。
这两种我和老木匠都占了,所以我在村里打听了一上午,才有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婆婆给我指了指了一处地方。
正是老木匠的屋子。
我满意的谢过老婆婆,从善如流的来到昨晚那间房子前。
先前这里居住的似是一户农户,现在与那户人家有关的东西已经都被清空,地面门庭也重新清洗,只在门板上垂挂了一个不过拳头大小的鲁班锁。
门厅简洁,我敲门进去的时候,恰是看到昨晚见过的那如幽冥鬼祟般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堂屋内刨木。
我犹豫几秒,装作有些怯生生的模样,伸手敲了敲门板,试图引起中年男人的注意力:
“阿叔,村里人说这里有木匠,还能打棺材,是这里不?”
昏暗的堂屋内没有点灯,干朽如腐木的老瘦木匠头亦未侧,只转动浑浊的右眼,打量了一眼我,随后又低下了头忙着手里的事情,并不言语。
太好了,没有认出我!
我原本紧张的神经倒是放松不少,只在心中默默吐槽这老木匠果然是那种闷人,不会做生意。
但还没等我吐槽完,内堂里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隐约有道颀长的身影快步却又沉稳的穿过内堂,最后挑开帘子,温声道:
“客人久等,我父亲不爱说话,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
话音未落,我与那人的视线对上,堪比直接撞了个满怀。
来人约摸比我大个四五岁,但身量却比我高了许多许多,约摸得有一米八九左右。
身形挺峻,眉眼隽秀,犹如沾染了浅淡墨意的南秀山水图。
不知是他疾疾从后堂走来的缘故,还是他身后院落中满庭日光倾斜的缘故,他整张脸上都带了些令人心醉的红晕。
原来这家是两个木匠!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这小木匠长得着实有些吓人,连忙装羞别开眼去,开始了我昨日早已筹谋好的打探:
“哥哥真好看,你是木匠吗?以前都没见过你”
小木匠短促的闷笑了一声,放下帘子,仗着腿长,几步就来到堂屋桌前,翻开杯子开始斟茶:
“是木匠的,村里新来的木匠。”
“原来是这户人家的男人没了,孩子觉得晦气,刚好我们从外乡来找个生计,于是他就将店面低价盘给我父亲了.”
话说的还算是滴水不漏。
但究竟是什么人,才需要从外面到这种穷苦山村里面来谋生计?!
我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冷笑,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鞋,状若害羞的搅了搅手指。
小木匠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将茶水递给我,温声道:
“我刚刚在内屋听到小姑娘要定棺材是吧?”
“我们是木匠,木头家伙事当然能做,不知道要多大的棺材?”
我年龄小辈分小,向来都是我给别人斟茶,难得有人给我斟茶,着实让我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心里转念一想,对方没认出我,我现在也是主顾,我也有钱做生意,喝口茶水而已,怕啥?
我稳稳接过,道了声谢:
“多大.不好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今日就能下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