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白开口：“我跟你的队友们都打过招呼了，他们先行去二协接受记忆清除，只能委屈你一个人回去咯。”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一路无话。快要走到封锁区域的出口时，林默只见秦以白刚刚还噙着笑容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恢复成那个备受尊敬的二协会长。
“他天天这样不累吗……”
一时间，林默的内心情感颇有些复杂。
他们终究还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林默表情有些黯然。他理解秦以白的责任，但也感受到了背后所代表的压力和孤独。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使命而努力，但这份使命也常常成为他们心灵上的负担。
走出封锁区，他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跪坐在路口嚎啕大哭，几个调律人正蹲在她的旁边小声说着什么。
“这应该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个被欺凌学生的母亲。”秦以白开口。
林默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神情更黯淡了几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此时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且无力的，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无助和受伤的人，他们被压迫、被欺凌，却又无处可诉。对于他们来说，言语已经不再有力量，甚至连希望都显得如此遥远。
在这个充满着种种规则和限制的世界里，林默等人的行动受到了太多的束缚，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改变的。林默不可能把变成空想体的孩子重新变回来，也无法让自己死去的队员复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肩膀上背负更多的东西，然后继续前进。
茕茕孑立，长路独行。
默默地走过那位妇人身旁，秦以白和林默分离，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而林默则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那栋小楼。
没有人上来跟他说一句话，他独自消失在路的尽头。
……
三天后。
在一片肃穆的墓地上，没有棺木，没有灵柩，只有三座空无的冢坟孤立在那里。这些冢坟不是为了容纳尸体，而是为了缅怀逝去的英雄，为了纪念他们的无私奉献和勇敢牺牲。
李恍久久的站在其中一个墓碑前，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石板。
那是李正光的墓。
李正光是他的儿子。
李恍的状态此时并不是很好。他灰白的发丝凌乱，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但是他的背挺得笔直。
林默走上前来，静静地放下手中的鲜花。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们。”
墓地周围静悄悄的，唯有风声轻轻拂过树梢。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这片庄严肃穆的场景，为逝者送上最后的温暖和慰藉。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孩子。不要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李恍的声音沙哑，“我为他感到骄傲。”
刚刚石头和吴鹤的父母已经来过了，林默本来准备出来安慰他们几句的，但是当他看见眼前的几人哭得泣不成声时，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这孩子，从前总是跟我较劲。他老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觉得自己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他一直都把自己逼得很紧很紧。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他，他真的很棒……可惜啊，他再也听不到了。”
说着说着，这个如棕熊般魁梧的男人竟哽咽起来，眼眶逐渐变红。
“不好意思，你能让我跟我儿子单独待一会儿吗。”
林默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默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以前习惯了独来独往地执行任务，很少和队友一起行动。
因为他看不得分离。
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有很多事情对他而言，还为时过早了。
“啊……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啊……”
突然，林默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电话，里面传来萧离火的声音：“喂，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四阶调律人审核下来了。明天你就可以来二协参加测试，通过了就可以成为四阶调律人。”
于是，一切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
“升职加薪，我来啦！”
是啊，他毕竟也才二十三岁。
……
林默站在二协总部的大门口，等待工作人员前来接应他。
二协整体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银色大厦，表面的窗户极少，整体没有丝毫的缝隙，仿佛是完全由混凝土浇筑出来的庞然大物，顺着视线往上，它的顶部没入云层，像是支撑起云海的石柱。
从来没有人知道二协总部有多高，也从来没有人到达过总部的顶楼。
无言、无声，有的只是庞大巨物带来的肃杀压抑，它如同一名监察者，冷漠地注视都市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