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见此,才满意的笑了笑,放下了刑具,又回去坐下,他拿出清风紫竹扇,轻轻的摇起来,“把抹布取了。”
“是,”程寒走过去一把扯下抹布。
男人如鱼得水,如狼食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贪婪的嘴鼻同用,他的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
易书道,“说吧,还知道什么。”
“易掌教,小的说了,能不能让小的死的好一点,”男人请求的声细若蚊蝇,卑微的哀嚎着。
他知道,让易书饶了自己一命是天方夜谭,倒不如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来的实际。
“如你所愿,”易书道,“你可以自己选一个死法。”
程寒和李浊流同时一脸鄙夷的看着对方。
看看这个人,把自寻死路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仿佛施舍了天大的恩赐。
而男人早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磨掉了所有獠牙,驯化了野性,变得乖顺胆怯,眼下易书所言,于他而言,可不就是天大的恩赐嘛……
男人感动的痛哭流涕,“易掌教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
“那就不必了,”易书歪靠在椅子上,“你只需说出你知道的。”
“是,易掌教,”男人开始缓缓道来,“其实这十几年来,我们君王一直没有放弃过对祝容公主的寻找,搜寻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一直都毫无线索。”
他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直到半年前,我们这批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了一点线索,原来当年祝容公主因为先皇后暗卫的保护,被护送出宫,然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北国,可适逢灾乱,祝容公主与暗卫走散,失去了联系……”
“然后呢,”易书见男人停下了,不由一问,有些东西已经在浮出水面了,终有一日,真相大白。
男人叹口气,“祝容公主被人牙子抓走,在市场上贱卖,恰逢有户人家,为自家小姐选贴身丫鬟,看中了祝容公主,便将公主买走了,自此之后,了无音讯。”
他泄气的道,“我们才刚得到信息,还没来得及通知君主,就被易掌教的人绑来了。”
易书眯了眯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过了一会儿,他问,“祝容公主在哪里被买的,大概时间是多少。”
男人拧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合习,离现在都有十四五年了。”
易书不语,只是忽然收扇,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让他自己选。”
“是,”程寒明白易书的意思,待他走后,问,“说吧,想怎么死。”
男人苦笑,“大人,你觉得呢。”
“废话,问你呢,”程寒不耐烦了。
男人却莫名笑了笑,“那大人便用剑割破我的喉咙吧。”
“好,”程寒见他想清楚了,也痛快的回。
于是,剑起剑落,血溅血滴。
……
处理好这一切后,程寒和李浊流去书房找易书。
易书正等着他二人,“死了。”
程寒点头,李浊流偏要回,“死透了。”
易书,“……”
他道,“方才他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所以该怎么找不需要我提醒了。”
“是是是,不需要不需要,”李浊流阴阳怪气的回。
程寒直接在他腰上用力一拧,“对公子说话客气点。”
李浊流白了他一眼。
易书适当的咳嗽两声,“好了,不要胡闹了。”
他又接着道,“张浩那里什么情况。”
程寒道,“张浩身体的毒性已经起效了,他没什么问题,倒是张章似乎察觉了什么。”
“张章,”易书冷笑,“还算有点脑子在身上,不过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公子的意思是,”程寒双眼一瞪,急切的问。
“不用管张章了,他打算鱼死网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那儿子,”易书吩咐道,“因此,你们要做的就是让张浩自寻死路,横死在张章面前,这才是有趣的地方。”
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着谋人性命的话。
“是,公子,”程寒点点头,“我会安排的。”
“嗯,”易书又道,“对了,可别让张章跟着他儿子死了,我要让他被陛下亲自下令处决,在百姓面前被凌迟,把他的罪名昭告天下。”
“我明白了,公子,”程寒又点点头。
李浊流心里为易书叫好。
不愧是他易书,心思缜密至极,恐怖啊!?
易书起身,走到李浊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就说,不必臆想,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后,他笑着离开。
易书的笑声绕在李浊流耳畔,他脸一僵,笑不出来,望着易书的背影,撇嘴。
这个人是真的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