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朝却是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反问,“难道只有你们二人能有耳目吗?”
看似反问,实则警告。
权倾和易书惊出了一背细腻的冷汗。
君朝是真的长大了,不同于从前了。
他又柔和了语调,“这些年来,凭借着你们二人在朝前为朕清理朝政,朕也在背后培养了两三个可信用之人,先前不说,不过怕你们担忧。”
权倾,“……”
易书,“……”
不过是纠结于他们曾是先帝的人,并未完全放下戒心,如今是三年考验已过,才舍得将家底和盘托出。
是心寒也是无奈。
三年来为其忍受的腥风血雨,明刀暗箭,不过是一场考验,其中帝王的真心又有几分?三年来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不是帝王无能,而是王之不信,不愿。
这是帝王的敏锐与觉醒。
权倾道,“臣一切听陛下的。”
易书接着道,“臣听从陛下吩咐。”
他们又不禁想,如今三年考验已过,帝王愿诚心相待,助他完成大业之路是否会好走一点!?
“好,”君朝朗声大笑,“我北国能有你们二位能人忠臣,是我北国之幸。”
“陛下缪赞,臣惶恐。”
权倾和易书连忙起身跪下谢恩。
君朝无所谓的抬抬手,示意他二人坐下,“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
“是,陛下。”
他二人又重新坐了回去。
可心里掀起的涟漪迟迟未归于平静。
君朝道,“事到如今,朕也不必隐瞒你们,苏遮是朕的人,他和秦暮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此刻权倾忍着想骂人的心,她此前的寝食难安他竟然知晓。
权倾道,“陛下,望春楼的楼主是苏遮,对吗?”
“嗯,”君朝点点头,“朕除了你们两个,其余的情报便来自望春楼。”
难怪,难怪身在皇宫,眼系八方。
易书又悄悄的敲了敲手腕。
权倾看见后,将气憋回去。
“那……”权倾想问珩芙的事,君朝知晓多少,可思及姜随,她又将活硬生生咽回去。
她不能拿姜随冒险,帝王绵薄的爱意,不是她能赌的。
“想问什么,”君朝面带狐疑。
权倾脑子一转,“陛下的人可查出谁买凶杀人。”
易书暗自松了一口气。
君朝摇摇头,“苏遮还没来信,况且朕有别的事交代给他,这事还是由你负责。”
他看向权倾。
权倾头一低,“是,陛下。”
君朝把易书倒的茶水喝了,站了起来,“好了,朕出宫也有几个时辰了,该回宫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
“是,陛下。”
权倾和易书连忙起身,跟在君朝后面。
他大步走在前面,“对了,清光寺祈福没有两日了,胡涛的事权倾你抓紧点。”
权倾在后面咬着牙回复,“是,陛下。”
君朝又吩咐道,“易书,朕已经说过君素了,想必她日后不会再纠缠朱鱼,让朱鱼放下心来。”
“是,陛下,”易书点点头。
君朝猛地刹住脚,转身盯着权倾和易书。
他二人被君朝突如其来的注视弄懵了,便眨着眼,看着他没说话。
君朝拍拍他二人的肩膀,“老夫人此次回京,恐怕和你们二人的婚事脱不了干系,那些无聊的大臣明日早朝恐怕会拿来说事,你们不必忧心,万事有朕。”
权倾和易书噎住,顿顿,“臣谢陛下庇佑。”
君朝这次满意的转过身,接着往前走。
权倾和易书把君朝送上马车。
马车启动时,风吹动了帘子,露出了珩芙的半张脸。
她在清风中微微偏头,淡漠如水的眸子落在权倾身上。
珩芙的眸色加深,翘密的睫毛下,双眸溢出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仅仅那一瞬间,她便收了眼,转了回去。
风又盖住了帘子。马车也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