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想说。”
“臣无话可说,”杨亦跪下,恭恭敬敬道,“只愿陛下绕臣的妻儿一命,祸不及杨府,他们实在无辜。”
“杨亦,你何出此言,”君朝没看出他想做什么。
杨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五脏六腑生疼,他都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向君朝三拜,扯着嗓子喊,“臣这第一拜,拜谢陛下赏识之恩。”
杨亦的头磕的极为响亮。
他又道,“臣的第二拜拜谢陛下的宽恕之恩。”
杨亦再次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他接着道,“臣的第三拜拜别陛下的任用之恩。”
最后的一磕头,声音最为响亮,也最久,杨亦的头死死吻在地上,他的身体在颤抖,仿佛在抽泣。
众人都被这磕头声弄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君朝拧眉,“杨亦,你是何意。”
杨亦抬起头来,额头一片血红,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有些瘆人。
他的额头上还混杂着小石头,看着便吓人。
杨亦站起身来,声音悲哀,“臣已无颜面再留在陛下身边做事,愿自请陛下撤去官职,且无颜面苟活于世,愿以一死,换妻儿一命。”
君朝几次蠕了蠕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其余人也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实话实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杨亦最好的归属。
他一死,杨家免难,君朝看在他身上,也会护住杨家。
杨亦看到君朝的反应。
他知道,君朝答应了他的请求。
于是杨亦发出了衷心的笑容,带了点解脱,又带了点喜悦。
至少他的家人免于一难。
杨亦没有丝毫留恋了,他瞄准机会,势如破竹,直接冲了过去。
他这一撞,压根没给自己留活路。
杨亦撞住而死,鲜血直流,含笑而死。
众人心里同时一紧,又慢慢的松了下来。
胭脂美人一事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一切该恢复平静了。
君朝看了一眼杨亦,他朝群臣道,“既然杨亦以死谢罪,朕便准了他的所求。”
他顿顿,又道,“只是大理寺卿一位事关重要,不可空虚,而苏相之子,苏遮才华横溢,堪当大任,朕便任他为大理寺卿,诸位爱卿可有不满?”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群臣跪下,高呼君朝圣明。
即便心里有不满,也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而权倾和易书在听到君朝后话后。
也不由得感慨君朝心思缜密之深。
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的人扶上高位。
胭脂美人一事以山鱼庄所有人被凌迟处死,挫骨扬灰结束。
一时之间京城由动荡归于平静,所有不合王法规矩的行为都收敛起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遮取而代之成为大理寺卿一事,在私下以各种缘由传开。
有道是君朝对权倾和易书起了忌惮之心,故意而为之。
又有之猜测苏遮如同姜随,早已叛离苏家,投入权倾和易书门下。
对此苏伟并未做出解释,此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而杨亦一家,由君朝亲自派人护送,将其一家人送回了老家,马双也被马家除了族谱,并未受牵连。
接连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再过十多天便是秋猎了。
秋猎之前,冷清许久的京城热闹起来,因着一年一次的两楼双魁比舞马上到了。
每年望春楼的醉脂和抚梦楼的媚欢都会进行一次比舞大赛,大多是不分胜负,可因着这个比赛,当日红柳街便会人满为患,各色人物混杂其中,小道消息自然不断流出。
到了比舞当日,权倾兴致勃勃,下了朝便忍不住询问易书,“今可有美人起舞,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易书想了想,“阿冶想去,我自然陪同。”
“那好,”权倾道,“黄昏时分,你来接我。”
易书点点头,“此去,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那便再好不过,”权倾背着手,“我倒是想会会望春楼楼主。”
“只怕他也想会会抚梦楼楼主,”易书哑笑。
权倾噗呲一笑“如他所愿。”
二人闲聊着出了宫。
直到天地昏黄,霞云成片,绚丽多姿恰似芙蓉夕醉,温柔泛滥。
易书便到了权府门口,他静静地站在马车旁边。
黄灿灿又暖洋洋的光层层叠叠打在他身上。
他淡漠如水的眼眸盛着散漫的光芒,墨发淬了暖黄的夕阳,照的他整个人虚幻而不真实。
易书清隽脱俗的脸颊在看到来人时不由的柔和了,唇畔荡漾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