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痛的发不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是姜正将他们几人都叫来了姜禾的闺房。
他指着床上死去的姜禾,他的眼里似乎有一丝悲伤。
姜正压着嗓音说,“这床上躺的是我精心栽培的孙女,如今她惨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难过,只是悲伤不能打倒我们,我们应该振作起来,为岁夕报仇雪恨。”
“所以祖父,”姜随忍不住质问,“这一切又和阿芙有什么关系呢?”
他指着旁边伤痕累累的珩芙,“阿姐死了,阿芙身受重伤,您却将我们叫来屋子里,对外宣称阿姐未死,只是受了重伤,您意欲何为?”
姜随发亮的眼睛在烛火下炯炯有神。
姜光采和木柔沉默不语,丧女之痛让他们无法思考。
姜正却道,“北亭,你还不明白祖父的用心良苦吗,帝后必须是我姜家所出,这是天命,天命,你知道吗?”
“从前是,可现在阿姐她……”姜随鼻头一酸,心头发苦,“她……”
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姜正却抢了他的说,“岁夕是死了,可阿芙没有。”
此言一出,四下静寂,姜随他们都麻木着一张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正。
姜正却自顾自的说,“自从阿芙成为影卫那天开始,除了我们,便无人知道真正的姜家嫡女生的什么容貌,而阿芙曾替你阿姐出席过各色宴会,所以她替代岁夕成为姜家嫡女,成为帝后,是当之无愧的。”
所有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姜正,他已经魔怔了,丧心病狂了。
姜随摇着头,胸口大幅度浮动,“祖父你疯了。”
“我没有,”姜正猛地甩手,“阿芙必须代替你阿姐入宫,成为帝后。”
“那阿姐呢,”姜随反问,“那我的阿姐呢,她以何自居,又如何下葬,你明明知道,阿姐对陛下是满心欢喜的。”
他再也不受控制,一声声质问着姜正。
“儿女情长算什么,区区身份算什么,”姜正低吼,“只要我们知道岁夕才是真正的阿禾便好,如何下葬重要吗,重要的是家族利益,重要的是帝后之位。”
那一刻,姜随心死了,他瘫软在地上,像疯了,看着面前的姜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又哭又笑,像得了失心疯。
姜正只是怒目圆瞪。
而姜光采和木柔没有说话,他们对视了一眼。
姜光采便站了起来,他朝姜正冷冷道,“既然父亲说阿禾还活着,那便活着。”
姜正和姜随看向姜光采。
他这一生都在愚孝,唯唯诺诺过着,所以他没有护住他唯一的女儿,害的她惨死,死后连身份都不配拥有,被剥夺。
姜光采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他抱起了姜禾冰冷的尸体,他道,“阿禾还活着,那儿子便将这英勇护主的影卫抱回去,亲自安葬了,她救了我女儿,我感恩不戴,愿收其为义女,以我姜光采女儿的身份安葬。”
他看向木柔和姜随,“夫人,北亭,随我去安葬你阿姐。”
“好。”
姜随和木柔应答,站起身来,跟在姜光采后面。
他们一家人走了没几步,姜光采又停下脚步,他抱着姜禾的尸体,看着姜正。
他或许是心虚,此刻竟然不敢直视姜光采。
姜光采还在笑,“父亲,这是儿子最后一次叫您了,愿您以后带着姜家嫡女,北国帝后,助姜家万年长青。”
他又道,“而儿子福薄,承受不起,从此便携夫人儿子,居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打扰父亲您的宏伟大业。”
那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最恶毒的诅咒,也是祝福。
姜正一瞬间脸上没了血色,他的胡子气的跳舞颤抖。
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珩芙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的爬起来,她扯着喉咙,似乎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侵占口腔,她对姜光采道,“我想一起。”
姜光采看着珩芙,也是不忍,这个女孩,是受了他们家牵连,才过得如此苦,没受过好日子。
他点点头,对姜随道,“快,去扶起阿芙,我们一同去安葬你无名无份的阿姐。”
“是,”姜随得了令,便走到珩芙旁边,扶住了她。
少女的呼吸微弱,身上的伤都是烫人的。
姜随呼吸一顿,心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