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怀儿?是怀儿吗?”
李太后看着身穿着太监服饰的慎郡王:“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不对,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
“我不是正被周勖恒追杀,是不是?母后,您真的忍心让他杀了儿子?”
李太后微微清醒过来:“皇帝不一定会杀你,你到底是他嫡亲的兄长,是这皇室的郡王,可是怀儿,外面传的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你做的?若是真的,皇帝也会很为难啊!”
慎郡王的眼神沉了沉,他缓缓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母后,您宁愿相信老七也不相信儿子吗?儿子都是被周勖恒逼的!他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是这天下的主宰,儿子怎么能斗得过他?母后,他真的会杀了儿子的!您一定要救儿子啊!这些年儿子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着母后,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早日和母后团聚,从此不再忍受母子分离之痛啊母后!”
慎郡王边哭诉边膝行到李太后面前。
李太后被慎郡王一番话说得泪水涟涟,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忍不住痛哭了一场。
片刻后,李太后情绪才稍稍平稳下来,她扶起周启怀,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开口道:“怀儿,母后去找你的舅舅,让他将你送出宫去,母后会给你找一处地方,保你一生富贵平安。”
慎郡王微微摇头:“母后,到了此时此刻,儿子几乎已是必死无疑,老七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儿子逃不掉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儿子!”
李太后也被慎郡王说的心慌意乱起来:“那怎么办?实在不行母后就去求他,求皇室宗亲,母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的!”
慎郡王的声音带着丝丝诱惑:“若是母后想要救儿子的性命,那就只有放弃周勖恒!周勖恒和儿子母后就只能保一个!”
李太后一时呆住了:“你这是何意啊?”
慎郡王的手用力的握着李太后的手,他的眼角还挂着刚刚流下的一滴眼泪,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残酷:“母后,儿子想一直待在母后的身边,儿子不想再和母后分离,只要母后做一件事情,儿子就能永远和母后在一起了,从此以后——母慈子孝、共享天伦!”
李太后似是被触动,她犹豫不决的问道“什么事情?”
慎郡王从袖口里拿出一包药粉来,“老七对母后肯定没有防备,只要母后将这东西放进他喝的茶水里,儿子就能永远待在您的身边了。”
慎郡王把药粉塞到了李太后手里,李太后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药粉是什么东西,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慎郡王,手上不由自主的一抖,那药粉就掉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是你嫡亲的弟弟!怀儿……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慎郡王阴沉了脸色:“母后,怎么不行?只许他周勖恒对儿子赶尽杀绝,就不许儿子反击吗?就因为他是帝王吗?当年就因为他是父皇定下的太子人选,儿子就被贬到偏远的西南山区,当一个连三品官都见不到的小小郡王!母后,儿子真的受够了!父皇偏心周勖恒,连母后也不要儿子了吗?”
慎郡王握着李太后的手又跪在地上:“母后,您帮帮儿子吧!只有这样,儿子才能留在您身边,儿子才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儿子也才能活命啊!母后——您一定要帮帮儿子!您帮帮儿子!”
慎郡王一声声的哭求敲打在李太后的心上,她恍惚不已,不明白事情如何就到了如此地步!她该怎么做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慎郡王出事,可她也不能亲手将另一个儿子送入死地啊!
李太后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先皇心中早有所爱,不过那人早就离世,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争不过一个死人,自己又已身为正宫皇后,便也不争不抢,因为她知道先皇心中一定是以大晟皇朝和天下万民为重的,既然如此,那先皇便不会薄待了她这个正宫皇后,她只要将自己皇后的职责做好了,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实际上李太后也做的大体不错,纵使后来先皇偏宠后来的安贵妃,可终究是没有越过她这个皇后,也从没有安贵妃而冷落她这个皇后!先皇不是糊涂偏执之人,一直选定的太子人选都是正宫嫡子,她是当年后宫中生下皇子公主最多的女子。
尤其到了先皇生前的最后几年,先皇因为内定了嫡幼子为太子,更是渐渐冷淡了安贵妃,独宠于当年的李皇后!
以至于如今李太后想起先皇来便黯然神伤,实在是先皇待她不薄。若是先皇知道两个儿子成了如今的局面,还不知道如何呢……
对了,若是先皇还在,他会如何做呢?李太后突然偏头看向殿中挂着的一幅字画,那是先皇亲笔所画所书的大晟江山图。
大晟江山图气势磅礴、壮观雄伟,和李太后寝室中的风格格格不入,上面所书:千里江山纵横意,万年日月披靡心。
李太后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先皇临去时一字一句对她所说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