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的失望全写在脸上,他诧异得嘴唇都在颤抖:“我告诉你,休想,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自己出去单过,不管我了是吧,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良心?”
施振堂眸光变冷,声音变得低沉:“爸,良心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合适吗?”
“你说啥?”
施德怒火中烧的抬起手来。
平时他觉得这个儿子是自己的炫耀的资本,可今天,儿子不孝,他这个当爹的就有权利打。
哪知手腕被施振堂轻松捏住,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妈疯了的时候你有多嫌弃她,她还没死,你就跟杨大花搅和到一起。跟我说良心,难道这些年来我寄给你们的钱,对你的好,还没还够?”
闻言,施德呆住:“……”
他整个人从思绪再到身心,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随后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摇摇头。
不可能……
那个时候的施振堂才四五岁,他怎么会明白这么多,而且还记得。
可是扪心自问,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施德年轻的时候犯了错,一个没什么家庭背景的下乡知青,先是花言巧语骗得施玉兰未婚先孕,后来又勾搭上了二公社的杨大花。
只是他没想到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却被一个孩子默默看在眼中。
怪不得后来他总觉得儿子跟自己之间好像有层摸不着看不见的隔阂,他对他们大屋很好,发了工资就寄回来。
可是见了面,儿子却从来不跟他多说一句话。
此时的施德只感觉脸面臊得慌,要是有个地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一个做父亲的人,从此在自己儿子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耳边又响起冷冷的低语:“这些事情奶奶一直不知道,她吃了一辈子的苦,我分家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过几年舒心日子,你娶的女人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话完,高大的身影擦身而过。
施振堂面无表情,拾步上了台阶回小屋去。
施德怔忡站在原地,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当初他不懂得珍惜施玉兰,后来娶的杨大花就是个活生生的泼妇,他这辈子呀,也算是栽在杨大花手里了。
今时今日,唯有悔不当初。
……
回到小屋的施振堂有些惊讶。
他亲眼看到傻丫头在那儿忙碌呢,和面擀面,切剂子做窝窝头,做得一个个圆溜溜的怪好看。
只见她动作利落,做事情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这哪还是傻丫头,完全是个勤脚快手的小媳妇。
“看到没,玉珠学什么都快,而且记性特别好,谁说咱们的丫头傻来着,我看呀,只是没人好好教她。”
坐在炕上的吕焕英看到孙子回来,立刻得意的夸上了。
傻丫头的这些学什么就会的本领,还是她发现的呢!
施振堂欣慰的浅勾唇角:“玉珠确实聪明。”
像夸小孩子似的。
田玉珠:“……”
她装作没听见,这男人就是个钢铁直男,夸人也不会拐弯的。
紧接着苏珍也夸:“玉珠做的窝窝头比我做的都好看。”
成成和豆豆捧场道:“二婶最厉害。”“二婶人好看,做的窝窝头像她一样好看。”
哧!
田玉珠差点没笑出来。
也只有小孩才会把窝窝头和人类比较了。
大家欢声笑语了一会,施振堂坐到炕沿上,把刚才和施为民施德父子两说的话,都告诉了奶奶和苏珍。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
吕焕英怔了片刻:“振堂,可是扩房子需要钱……”
要说想不想分出去单过,老太太做梦都想。
可是想到如果是施振堂提出来的,那扩房子的钱肯定得他一个人全出。
尤其是扩好后要单过,那杨大花更不会支持半毛了。
施振堂缓缓道:“奶,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两百块,建三间平房没问题。”
这个年月砖瓦都不贵,两百块可是一笔巨款,盖三间平房没有什么难度。
吕焕英有些激动:“你哪来的钱,不是都寄给杨大花了吗?”
“我平时存的。”施振堂微笑着,他不想让老人家担心,钱是跟李胜利那里借来的。
在新义镇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扩房的事情。
李胜利当然举双手赞成他这个好战友。
这笔钱,等以后回到部队再慢慢还。
既然钱没问题,那下一个问题就是大房愿不愿意了,老太太看向苏珍:“阿珍,那你们愿意吗?”
苏珍早就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