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在一边听着也深深责怪自己,是她这个做大嫂的想得不周到。
“奶,我现在就去把草屋的被子抱回来拆好,被里被面洗洗,今天就用火烘干,晚上就得让他们小两口睡一铺。”
吕焕英已经迫不及待了:“对对对,那你快点去抱。”
回头拉住郑牡丹的手:“好丫头,要是你不提醒,我都糊涂了!”
“你老不糊涂,不是最近家里事头多嘛!”郑牡丹很会说话。
“最近这两天你咋没来教玉珠写数字儿了?”老太太突然想起这事。
郑牡丹如实相告:“要过年了,我回了娘家一趟,还有啊奶,现在有振堂在,我哪敢来教玉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让振堂教她。”
“哎哟,你这小嘴哟,真会说。”老太太被逗得直乐呵。
与此同时,在院子里处理猎物的施振堂看到大嫂进了他的草屋,很快从里面把被子抱出来,回了小屋。
“……”
他心里打了几个大问号。
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抱他的被子做什么,要晒也不用拿到屋里吧?
不过男人心不细,没时候想那么多,做正事要紧,随他去。
屋里的郑牡丹帮着苏珍手脚利落地把被子枕头套都拆好,包括床单在内,折叠好了放木盆里端去河边洗。
一个小时洗好后,郑牡丹还怕太多烘不完,她拿了床单和枕头套回去帮忙烘,晚点给送过来。
有她俩帮忙,事情就成一大半了。
吕焕英目前最担心的是振堂那个倔脾气,他会不会答应现在就同房还是个问题。
心里开始愁上这事儿,老太太就在屋里待不住了,整天杵着拐杖往屋外晃悠,有事没事找人聊上几句。
小屋里的苏珍从窗子里看出去,有点哭笑不得。
本来还指望着老太太今天的任务就是烘被里被面,得,现在看来还是她烘吧!
过了没多久田玉珠醒过来,看到大嫂一个人坐火塘前烘被里,她闲着也没事,就去帮忙拉着。
寻思这都腊月二十八了,可不得开始洗被子。
苏珍看到傻丫头拉得挺认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玉珠,你记住嫂子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咱都得听振堂的,他是你男人,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明白不?”
田玉珠想了想:“万一他要我做错的事情呢?”
“放心,振堂疼你都来不及,他绝对不会让你做错事。”
“嗯,好吧!”
与此同时,屋外的院子里可有人开始耍心机了。
这两天不用再去知青点的施小丽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看得施为强都烦了,张口就骂:“整天混吃等死的玩意儿,没事你扫扫雪,在那瞎晃个啥?”
施小丽眼珠子一转:“奶奶,我三哥骂你。”
施为强满头黑线:“……”
死丫头是真下作,不由得抓了把雪朝她砸过去。
至于吕焕英站在院门外头和过路的村里人说话,没搭理他们。
施小丽躲过施为强砸过来的雪,笑嘻嘻走到他们面前讨好道:“二哥,你看看现在三哥打我你也不帮腔,你变了二哥。”
施振堂使着手上的刀,完美切割着麂子肉,没理她。
“二哥。”施小丽不满地嘟起嘴:“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该和田玉珠吵架,你知道为啥,因为我觉得你能娶到更好的,而不是她,所以才会看她不顺眼。二哥,我都是为了你好哇。”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谢谢你的好意。”施振堂头都没有抬。
施小丽继续唠叨:“现在倒好,挨打的是我,掉牙的也是我,你就不能看在咱们是亲兄妹的份上,带我去城里装颗牙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去知青点都不敢笑,整天拿个围巾捂脸上,可是过了年开春了,我还能捂那围巾吗,那不得热死?”
扑哧!
施小丽的话直接把施为强逗笑,他实在是忍不住。
“你再笑。”施小丽气得脸都发青。
“行了。”施振堂这才抬起眼眸看向对方:“装牙这事你别来找我,当初是你们先去惹的玉珠,在我看来你骂她那么多次傻子,人家才打掉你一颗牙,你还赚了不是。就别在这念了,要是真想装,叫你妈带你去装,她手里有钱。”
这叫什么话?
施小丽气得面无人色。
更让她气结的是施为强还在那笑。
“二哥,你变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妹。”施小丽又气又急,眼泪水在眼眶里只打转,叫她妈杨大花掏钱去装牙齿,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这回施振堂的声音就冷了几分:“如果你把我当哥,稍微懂得尊重我那么一点点,你就不会那么欺负我媳妇,现在你跟我拉扯什么兄妹关系?”
对,他就是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