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四兄弟按住蔡锦昂,放脱了庄无恙,直至骆春昱出来叫开,四兄弟这才放手。蔡锦昂愤怒异常,倏地跳起,反手一掌,又快又重,啪的一声,把秃发银柱打落了半边牙齿。秃发银柱痛得险些晕去。四兄弟大怒,一齐扑上厮打。骆春昱连声喝骂,四兄弟才悻悻退下。
蔡锦昂恨恨说:“经略使,委员差卑职到敦煌来,有两条密令,第一件就是拿刚才这女子进京。”骆春昱问:“蔡统领从未来过这里,怎识得这女子?”蔡锦昂说:“他们送了一对玉瓶向少主求和,玉瓶上画的就是这女子肖像。委员很想见一见真人,命卑职赶来办这件事。委员拿玉瓶给卑职仔细看过,因此认得。”骆春昱嗯了一声。蔡锦昂继续说:“第二件,刚才那男子不是敦煌人,是大光明会大头脑庄无恙。”骆春昱惊问:“是么?他怎么到了这里?”蔡锦昂说:“委员要他来取几件东西,命卑职等他取到后便截他下来。只怕委员要的东西就在他身上。这两人自行投到,正是委员洪福,咱们却白白放过了,实在可惜。”说着连连拍腿叹气。
骆春昱笑着说:“蔡统领不必连声可惜。他们使者来时,我早已调兵遣将,布置妥当。要叫这使者做饵,钓一条大鱼上来。既然委员点名要这两人,那更是一举两得了。”转头对身旁亲兵说:“去对张都统说,不可伤那两人性命。”亲兵应令去了。骆春昱说:“这两人既是非同寻常,敦煌城定会派重兵相救。等他们过来,我的装甲军从两旁这么一夹。”张开两臂,往中间一合,笑着说:“就是这样!”蔡锦昂说:“经略使神机妙算,人不可及,因此枢密院如此亲任,征战大事,便差经略使统兵。”骆春昱十分得意,呵呵大笑。
蔡锦昂说:“经略使这场胜仗是打定的了。只是乱军之中,若把委员要的那两人杀了,或是弄得不知下落,委员必定怪罪。”骆春昱问:“你说怎样?”蔡锦昂说:“卑职想请令先去把这两个人擒了。我军则继续围困不撤,好把敌人主力引来。”骆春昱沉吟说:“此刻便去,只怕给敌人识破了我的计谋。蔡统领请稍待。”直等到第三日清晨,骆春昱这才发下令箭,蔡锦昂带领了一百名装甲兵疾驰而去。
奔到土坑边上,坑内十余箭射出,三名装甲兵脸上中箭,撞下马来。装甲军攻势稍挫,蔡锦昂领头呐喊,又冲了上去。
沈会会惊讶说:“装甲军到了,难道我猜的不对?”陈一帆大叫:“是蔡锦昂那恶贼!”
苏亦川想起恩师惨死,目眦欲裂,手持金笛,纵身出坑,没头没脑向蔡锦昂打去。蔡锦昂忽见一个丑脸和尚以本门功夫猛打急攻而来,大为诧异,呆得一呆,陈一帆挺双钩也已扑上。蔡锦昂持剑挡住。他武功比这两人高得多,但陈一帆上阵向来舍命恶拼,苏亦川更是甩出了性命,不惜与仇人同归于尽。常言说:“一人拼命,万夫莫当。”更何况两人同时拼命?一时之间,三人在坑边堪堪打了个平手。
这时数十名装甲兵已冲到坑边。庄无恙、雷安瑞、沈会会、樊硕壮、王怡丹、莹萍都跳了上去。樊硕壮挥狼牙棒铛铛乱打,装甲军盔甲坚厚,伤他们不得,反而险些被长矛刺中。王怡丹、莹萍、沈会会三人也只落得奋力抵挡,却伤不了人。雷安瑞单刀砍出,给铁甲反震回来,大喝一声,抛去单刀,空手向一名装甲兵扑去。那军兵挺矛疾刺,雷安瑞抓住矛头一拉,那军兵啊哟一声,长矛脱手。雷安瑞不及抡转矛头,就将矛柄向他脸上倒搠进去,直插入脑心,未及拔出,听得王怡丹急叫:“留神后面!”只觉背后风劲,当即左手勾转,已把一柄刺来的长矛夹在胁下,在背心偷袭的天平军双手使劲拉夺。雷安瑞右手一提,从天平军脑袋中拔出了长矛,回身对准那名天平军脸孔,一矛飞出,直插入他鼻梁,从脑后穿出,将他钉在地下。
装甲军奉命擒拿庄无恙和郭惠恩,不同于其余天平军那般只是佯攻,个个奋勇争先,狠刺真杀,虽见雷安瑞神勇,兀自不退。雷安瑞手挺双矛,冲入人丛,双矛此起彼落,猛不可当,霎时之间,九名装甲兵被他长矛搠入脸中而死。
庄无恙没带兵刃,叫道:“莹萍、会会,跟我来。”见一名装甲兵挺长矛当胸搠来,庄无恙身子一侧,长矛搠空,左手马鞭挥出,缠住他双足一扯,那军兵扑地倒了。庄无恙叫道:“莹萍,扯下他头盔。”装甲军穿了铁甲,身子笨重,跌倒之后,半天爬不起来。莹萍早把他头盔扯落,樊硕壮随手一棒,打得脑浆迸裂。三人随扯随打,顷刻间也打死了八九名敌兵。余众见雷安瑞挺矛冲到,心寒胆落,发一声喊,都退走了。
这时陈一帆、苏亦川两人渐渐抵敌不住蔡锦昂的云水剑法,沈会会已上去助战。蔡锦昂见落了单,刷刷数剑,把三人逼退两步,退了下去。雷安瑞挺矛欲追,天平军羽箭纷射。
王怡丹忽然惊叫:“你们快来!”跳进坑中。众人纷纷跳入,只见郎安琪披散了头发,满脸血污,一柄弯刀左挡右抵,在坑中与四名装甲兵苦斗。坑中长矛施展不开,四名军兵都使佩刀进攻。群豪大怒,一齐扑上。四名军兵一个被王怡丹的鸳鸯刀搠死,一个被陈一帆一钩刺入口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