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素云抱着郭惠允下树,用随身带的水兑了回光散,叫她先服了。郭惠允服了下去,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登时全身舒泰。肖素云说:“你真造化,得了这灵丹妙药,就好得快啦。”凌万然冷冷说:“就是不吃这药,也死不了。”肖素云问:“难道你宁愿允儿多受苦楚?”凌万然说:“要是我啊,宁可死了,也不吃他给的药。你呢?就算身上不痛不痒,也想吃他给的药。”肖素云怒火上冲,正要反唇相讥,见郭惠允珠泪莹然,楚楚可怜,就忍住不说了,把她负在背上,向北而去。凌万然跟在后面,一路唠唠叨叨的说个不休。
三人来到凌霄阁。郭惠允服药后再睡了一觉,精神便好得多了。肖素云坐在她床边询问,怎么一个人带病出来。郭惠允把计歼夏军、途遇三怪等事详细说了,可是始终没说出走的原因。肖素云性子急躁,不住追问。
郭惠允对师父最为敬爱,不再隐瞒,哭着说:“他……他和我妹妹好上了,我调兵遣将的时候……爸爸和大伙儿都疑我有私心。”肖素云跳了起来,叫道:“就是你送金刀给他的那个什么大光明会庄会长?”郭惠允含泪点点头。肖素云怒道:“这人喜新弃旧,你妹妹又如此没姐妹之情。两人都该杀了。”郭惠允着急说:“不,不……”肖素云说:“允儿,别哭。我去给你算这笔账!”说着冲出房去。
凌万然听得妻子大叫大嚷,忙过来看,两人在门边险些一撞。肖素云说:“跟我来!去杀两个负心无义之人!”凌万然十分开心,说了声:“好咧!”夫妻俩奔了出去。
郭惠允跳起身来,要追出去说明原委,身上却只穿着内衣,心头一急,晕了过去。待得醒转,师父和师公早已去得远了。她知这两人性子急躁异常,武功又高得出奇,庄无恙一人决计敌不过。如真把他和妹妹杀了,那如何是好?当下顾不得病中虚弱,上马赶去。
一路上肖素云唠唠叨叨说天下负心男子最是该杀,气愤愤说:“允儿把祖传的金刀送了给他,对他何等看重?他却将允儿置于脑后,又看上了她的妹妹,真该千刀万剐”。凌万然听妻子不断责怪不专之人,连连称是,说道:“允儿的妹妹怎地也如此无耻,抢夺亲姐姐的男人,把她气成这副样子。”
凌霄双客走到第三日,见前面沙尘扬起,两骑马从南疾驰而来。肖素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凌万然问:“你干嘛?”这时也已看清,迎面驰来的正是庄无恙,便即伸手拔剑。肖素云说:“慢着,你瞧他们坐骑多快,纵马一逃,可追不上了。咱们假装不知,慢慢下手不迟。”凌万然点点头,两人迎了上去。
庄无恙也见到了他们,忙催马过来,下马施礼,说道:“有幸又见到两位前辈,两位可见到郭惠允姑娘么?”肖素云心中痛骂:“你还假惺惺的装作惦记她。”回答说:“没见到呀!有什么事情吗?”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极美的少女纵马来到跟前。庄无恙对郭惠恩介绍说:“那是你姐姐的师父,快下来见礼。”郭惠恩下马施礼,笑着说:“我常听姐姐说起两位,你们见到我姐姐了吗?”凌万然心想:“怪不得这小子要变心,她果然比允儿还美得多。”肖素云心想:“小小姑娘,居然也如此滑头。”她不露声色,假问原委。庄无恙回答了。肖素云说:“好,咱们一起找去。”四人并辔同行,向北进发。
肖素云见两人都是面有忧色,心想:“做了坏事,内心自然不安,但不知他们找寻允儿为了什么。两人一起来,多半是存心把她气死。”越想越恨,落在后面,悄声对丈夫说:“待会儿你杀男的,我杀女的。”凌万然点头答应。
到得傍晚,四人在一个沙丘旁宿营,吃过饭后围坐闲谈。郭惠恩从囊中取出一支牛油蜡烛点起。凌霄双客在火光下见两人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芍药笼烟,真是一对璧人。不禁暗暗叹息:“这般的人才,心眼儿却如此坏。”
郭惠恩问庄无恙:“你说姐姐当真没有危险?”庄无恙实在也十分担忧,但为了安慰她,说道:“你姐姐武功很好,人又聪明,几万夏军都给她杀了,一定没事。”郭惠恩对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听他说姐姐没事,就不再有丝毫怀疑,说道:“不过她有病在身,找到她后,还是劝她回去休息的好。”庄无恙点头说:“是。”
肖素云认定他们是一搭一档的演戏,气得脸都白了。郭惠恩忽向凌万然说:“老先生,咱们来玩个游戏好吗?”凌万然向妻子一望。肖素云缓缓点头,示意别让对方起疑。凌万然假意笑着说:“好啊!玩什么游戏?”郭惠恩向肖素云和庄无恙一笑,说道:“你们也来,好不好?”两人点头同意。
郭惠恩把马鞍子拿过来放在四人之间,在鞍上放了一堆沙,按得结实,再在沙堆上放一支小蜡烛,说道:“咱们用这把小刀,将沙堆上的沙一块块的切下来,切到最后,谁把蜡烛弄掉下来,就罚他唱歌、讲故事,或者跳舞。老先生先来。”把小刀递给了凌万然。凌万然几十年没玩孩子们的玩意了,这时拿着小刀,脸上神情甚是尴尬。肖素云一推他手肘说:“切吧!”凌万然嘻嘻一笑,把沙堆切下了一块,将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