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回来了,朝勤和朝旭欢喜地叫嚷着,向阿咪扑过去,一人一边抱住娘的大腿,朝旭道:“嗯,好香啊!阿咪,你得什么吃的回来吗?”
承程背后的妹妹听见动静也努力地探头看去,看到阿咪,也扑腾着手脚嚎起来。
“嗯,剩饭,还有一些牛杂碎和鱼肉末。”说着就递给了一旁的朝阳。
“嘢!”他俩欢呼蹦蹦跳跳起来,但手还没放开阿咪的腿,承程就看到阿咪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呵斥他们两个:“咪的腿受伤了!你们松开!”
说着就一手一个扯住他们的衣领,把他们扯开,紧张地问道:“阿咪,您的腿怎么了?”
阿咪勉强笑了一下,说:“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就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朝阳低下头认真看了看阿咪的腿,虽然天已经朦朦的看不真切,但他还是看到了腿上附有几条黑影,可以肯定不是摔跤所致,倒是被打留下的伤痕,他担忧地说:“阿咪,还疼吗?真的不要紧吗?刚刚姐姐回来的时候,腿也像您这样,大哥就是拿茶油来给她擦的,我现在就去拿来给您也擦擦。”
阿咪点点头,转过去问承程:“你背后不疼吗?快,把小妹解下来吧!”
承程一边解背带一边说:“嗯,妹妹碰到就疼,但是我能忍。她老是哭着找你,我只好背着她了。”
韦老三也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两根木棍。
朝勤问道:“爹,您拿着两根木棍回来干嘛?”
“打你啰!”承程打趣他。
韦老三看了一眼承程,见她神色与平常无异也就没问她挨打的事,只是说:“进去吧!别总杵在这里。”
朝阳捧着打包的剩饭剩菜进去,朝熠立刻端着大锅去洗,锅洗好放灶上,把剩饭剩菜倒下去,又加了舀一瓢水下去煮。
弟弟们都挤在灶前眼巴巴地等着吃。
阿咪抱着小妞坐在后面的一张小板凳上喂奶。
韦老三拿了柴刀又顺手拿了一张小板凳,在院子里坐下,削拿两根木棍。
承程看见了就走过去问道:“爹,您削它来做什么?”
“嗯,长的一根做锄头手柄,短的一根做镰刀手柄。”
“您去龙山砍柴得回来的吗?”
“对的!这是油茶树的树干。只有在龙山的人才种这种树。因为龙山山多嘛!这种树又喜山坡,所以龙山里很多油茶树。”
“它爱长在山坡上?”
“对的。油茶树的树枝繁多,向周围伸展,种在山上层层往上,每一枝树干都能吸收到阳光,时间一到,枝枝硕果累累。这茶果还能榨油呢!山里人都是吃这种茶油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以前五爷的老婆却写了一篇歌颂油茶树的文章来,嗯,我就记得有这么几句是这样说的:枝干直硬当扶手,叶上开花养蜂蜜;油茶硕果榨茶油,滋润舌尖媲母亲。”
“母亲?”承程疑惑问道。
“嗯,意思是油茶树全身都是宝,她贡献的价值多,就像,母亲那般贡献的多吧!大家都这么理解的,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那写书的人怎么说呢?”
“她啊?她,”
“妞妞啊,妞妞!”奶奶回来了,人还没见,声音先到了。韦老三的就被打断了。
承程立刻站起来扭头看去,只见奶奶从门外奔进来就踉跄地冲到承程的跟前,抓住承程的小手,一边上下打量承程一边带着哭腔骂道:“天杀的那黑心肝打你了是吗?我一整天都在织布房里忙活,我,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挨打了!我就该织烂他的布!我在他的布里埋针,扎死他!妞妞打到哪里了?啊?还疼吗?我的衣柜下有一瓶茶油,阳阳啊,赶紧去拿来,我给你姐擦擦!”
“奶奶,擦过了!”
“还疼吗? 我可怜的孙女啊!”
承程摇摇头。
“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让孩子被……打了?”奶奶扭头看向朝熠咪,本想数落她来着,发现了她腿上也有伤痕,声音就弱下来了。
承程赶紧道:“阿咪帮我挡鞭子了,她被打的比我多。”
韦老三削木棍的手也停了下来,尽管他沉默着,但握刀的手背上的筋脉都突起了,可见是在极力隐忍了。
奶奶立即转过去骂地主了。
吃过晚饭,奶奶和孩子们围着煤油灯在院子里撮麻绳,朝熠咪也点了一盏灯在织布。
爹抱着小妞坐灶前烧水。
奶奶往厨房看了一眼,道:“水还得吗?大热天的,不用烧那么烫的,水得了就去洗澡啊!妞妞去抱阿妹,让你爹洗澡。”
“小妞睡着了吗?”奶奶问爹道,“睡着了就抱她去床上睡。”
“还没睡。”
承程去抱起妹妹,妹妹却不愿意跟她了,咿咿呀呀地吵着,一直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