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站在竹排的尾部,双手握着一根长长的篙竹,左上右下的撑水,竹排快速地破水前进。
平定在竹排的前头放了一张小凳子,稳稳地坐着,手中握着一块滑板,他划水主要是控制方向。
因为竹排做得有点大,他的滑板才一米多长,他又是坐着的。
所以竹排很难控制好方向,总是滑行了一段距离后他才能把竹排拐过来。
因此,他们俩在水上行驶就像蛇在蜿蜒。
仁德忍不住爆粗口了:“我说你要是晚上和你女人也如此折腾,我才真正服你!”
“哈哈哈!你这提议很美妙!可以实践一下。”平定笑着答道。
然后他停了下来,用力地泼水到自己的小腿以及竹排面上,泼下了很多的蚂蚁。
仁德也停下来斜歪身体泼水。
“我吊!你们俩活到老了也还没学会划竹排啊?”呱分吼道。
“你要是嫌弃,你脱了衣服游过去呗!”平定不紧不慢地答道。
“吊!这种水能游吗?能游吗?” 呱分又吼道。
“能游,能游!”仁德高声怂恿道,“你先绑住自己正点的零件啊,只要不被蚂蚁咬到就行了啊!男人们都可以游的啊!哈哈哈!然后我就只渡女人得了!”
“嘶——这死鬼!”
温柔咪远远的对着自己的男人翻白眼。
女人们都掩面偷笑。
“做文明人啊!除了自己的女人,也有别人家的女人站在这里的啊!”雨墨爹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几个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一阵阵笑骂声中,来回几趟就把大家运到对面的山上去了。
可以顺着山顶绕远路,不用撑竹排过了。
绕过了一个个山谷,看见了山下稍微低山坳里稻田全被淹没了,只有地势高一点的山坳里的稻田幸免,大家都唏嘘不已。
“哎,没洪水来该多好啊!挥舞嚯嚯向稻田,稻穗瑟瑟发抖左右摆,苍天啊!大地啊!今年的镰刀挥向何处啊?”仁德道。
“闭嘴吧你!字句不工整,也不押韵!污耳朵!”孝全爹道。
“这山间的鸟叫声多动听啊!你不听你来听我的话,又说污耳朵,什么道理?” 仁德鄙夷道。
“可以一起瞎扯淡!”平定道。
“噗!”大家都笑喷了。
洪水水位升固定了以后,停滞了三四天,才开始慢慢地退去。
退也要退两三天。
等洪水退去后,水洼里,小溪里,被淹没过的稻田里滞留了一些大鱼。
但留下来数目最多的生物就数蚂蝗了。
被淹没过的地方,全都裹了一层淤泥,太阳一晒,淤泥就变白了。
底下一片白,上层一片绿,界限很分明。
淹没到了哪里哪里的庄稼就算白种了。
一大半的稻田不用挥镰刀相向。
这一季度的“双抢”农忙反倒不忙了。
有什么活计来补贴家用吗?
承程召集队里人开会。
经过大家商量讨论,男人分成两部分,轮流耕田和编篸箕。
而女人则先全部去砍竹子来做扫把拿去卖。
早上砍来摆在地上晒,下午燃一堆篝火,把它放在大火上烧。
要一边烧一边抖着手,一被点燃就立刻扬起来拍打在地上。
这样就能烧掉叶子而保留枝干。
再平整地叠加在一起捆成一把,就算成扫把了。
叶子灰和尘土飞扬,弄得她们土灰土脸的。
喉咙干燥得山歌都没精神唱了。
第二天,承程带着娇果和春晖老婆挑去桂平卖。
其余人则去采摘金银花。
一大早,她们三人就来到了坝首等待轮船的到来。
之前去做二坝的时候,就听过娇果还有村里人说过大概,但远没有亲自站在坝首上来的震撼。
这座坝首像一个倒立的庞然铜秤砣一样耸立于两座高山之间。
坝首袒露在外的这一面,从最底部上来平分了三层墙面。
都是倾斜着砌平整的石墙上来的。
这么庞大的墙面,砌的每一块石头平整又工整。
边沿的排水沟大约有一立方米的深度。
坝首上面的两旁都有栏杆挡着。
今年的雨水比较多,里面的水位很高,只露出两三米墙面。
人站在坝首上只感到微风徐徐,但是坝里的水却频频卷起高浪撞击岸边,发出“噗”的声响。
再加上水底黑漆漆的不见底,让人骤然感到一阵心悸。
向远望去,如果你只看一处,看到的是波澜壮阔的湖面水;当你再看向另一处,那就是形态奇异的岛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