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传闻,小公主爱上了那个清冷至极的太傅,仿佛是什么天大的宫廷轶事一般。
然而这并不是故事的开始,也不是故事的结束,只是我无可救药爱上那个人的漫长岁月中,极其普通的一段。
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祁国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婚礼现场奢华无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那些红绸缎上的花纹都是金线绣的,宴席上的碗筷杯壶,有的用玉石,有的用的银器,一切都是最好的,只为了庆祝我的婚礼,为了庆祝我和高家的结亲。
我和新郎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了他,祁国最年轻的丞相,燕渊。在我少女时期一心欢喜他的那几年里,他是祁国的相爷。
后来,他成了皇长女的太傅,我在宫中,日日与他相见。
但是现在,他只是我婚礼上的宾客。
他身穿银白色长袍,我年少初见他时他穿的也是这一身。他还是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里。
我经过他身旁时看了看他,他也看着我,只一眼,便垂下眼眸。
就为了这一眼,夜里我迷晕了新郎,翻过他院子的墙,来到了他面前,来到这个我欢喜了数年,却总是疏离有礼,让我从不得入他眼,从不得近他心的人面前。
他在喝酒,看我的眼神不甚清醒,这是我喜欢他这七年来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我趁着他的醉意吻了他,手不安分地攀进他的领口,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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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初遇是在宫中宴席,父皇大宴青年才子。据说今年的有才子弟都被父皇请到了宴上,父皇那人吧相当体恤臣子,想着这些个年轻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不必搞得那么隆重,怕吓着人家。
那天的宴会氛围倒是和乐融融,颇有温度,父皇也乐呵乐呵的,因为皇姐有了身子,母后说父皇每天去上朝的时候都如沐春风了许多。
我坐在皇姐身旁,等着开席,顺便悄咪咪和皇姐吐槽:“那些什么话本子里不是有高中了状元的尚公主一步登天的戏码嘛,阿姐你要小心了。”
皇姐瞥了我一眼,还没骂我,二皇兄就开口了,“阿殊你最近是不是闲出屁来了?阿姐都有身子了小心什么?我看是你小心,别被这些年轻郎君骗了去,到时候要死要活求着父皇赐婚。”
我努努嘴,“我才不会,我如今才13,这些什么状元榜眼少说也得20多了,我才看不上老男人。那还是皇兄你小心吧。”
皇兄一听,扯了盘子里做装饰的叶子扔我,这是皇兄酷爱做的,也是我酷爱做的,于是我也赶紧扯了叶子扔他。
父皇眼神扫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骂我们,皇姐赶紧扯了我们俩示意我们安分坐好。
前些日子我因为和皇兄在皇姐院子吃饭时争一只鸡打起来了,恰好父皇路过,皇姐想瞒也瞒不住,我和皇兄都被关禁闭罚抄书去了。
眼下是不敢再放肆,赶紧坐好。
皇兄继续打趣道:“选贤举能,这几位不是科举来的,是世家大族的有能后生。
我疑惑地看着皇兄:“你是说这些都是走后门的?”
皇兄和皇姐都沉默了,过了一会,皇姐才无奈地提醒我,“科举,举孝廉和恩荫补官,都是我朝正当的入仕途径。”
皇兄继续说道:“听说今年有个少年天才,诶皇姐你听说没?那个叫什么?燕渊?”
皇姐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捂着嘴惊讶道:“我听周大人说的,今年燕家有个了不得的少年郎。”
我不相信,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自己下巴。
皇姐看着我这副模样,扔给了我一个香囊,我正准备拆开看看,就被皇姐制止,“别拆,开了就不灵了。我前些日子去福寿寺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顺带给你求的姻缘,你不是常说若要嫁人定要嫁个能让你欣喜万分的郎君吗?给你求的,我可是和菩萨说了好一会的话,让菩萨保佑你能遇到个真真欢喜的郎君。”
我握着那个香囊,虽然我不信神佛,不过这是皇姐的心意,我欢喜地准备收下去。
这时候今年高中的举人都入殿了,行了礼之后各自坐下。
我随意地瞟了一眼,只一眼,我心里一紧,握住了手里的香囊,心里喊道:菩萨!
那几人中有一人明显与旁人不同,明明每个人位置都一样,但就偏偏让人将他与周围的人都隔离出来,让人眼里,只望得见他。
他身着一身银白长袍,身形坚挺,头上束着银白嵌玉冠,神情淡漠却不失礼。面若冠玉,剑眉星目。他好似察觉到我一直盯着他看,于是便也望了过来,我一时有些恍神了,忘记了要移开目光。
他看起来有些疑惑,但也只疑惑了一瞬,便恢复常态,不卑不亢地向我点了点头行礼。
我醒过神来赶紧抓着皇兄的袖子,“皇兄皇兄,那个,那人......”我话还没说整,皇兄就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