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宴侧身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翻涌着晦涩的波浪。
男人无言,嘴角抿着,凤眸危险的眯了她一眼,阔步往天台上走去。
姜绾端着咖啡杯仰头。
天台上只有两个高大的身影。
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顾知遇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和威胁声,
“小叔,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死在顾氏,我活不成了,谁也不想好过!”
顾知遇身上全是伤,站在天台的狂风中微微摇晃着。
顾怀宴站在他面前,挺拔的身子如同一根翠竹,清隽,倨傲,强大清冷。
他的衣角被狂风掀起,浅灰色的丝巾在脖颈上轻轻舞动,凌厉的碎发被风吹乱了。
“小叔……”
顾知遇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顾怀宴双手插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鼻尖一声轻嗤,下一秒——
他一脚踹了过来!
把顾知遇往楼下踹!
他毫无顾忌,不管楼下全是看热闹的人,不在意顾氏的股东员工,警察消防员,他一脚踹在顾知遇的屁股上!
顾知遇本就是逼他,没有站在天台最边缘,被他猛踹一脚,踉跄两步,竟然走到了天台边缘!
“啊——”
姜绾和所有围观群众同时一声惊呼!
顾怀宴再用力一点点,他就把顾知遇从108的高层大厦上踹下来了!
姜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小叔,你要杀了我么?”
顾知遇崩溃大喊。
顾怀宴不屑于搭理他,逼近半步,嘴角带着几分冷笑,又是一脚!
“啊啊啊!”顾知遇的左脚重心不稳,被他踹到悬空,天台上的小石头砸在了地上,顾知遇的手紧紧握住栏杆,大声粗喘着……
姜绾的手心满是冷汗。
一场自杀,顾怀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成他杀么?
用他的命换顾知遇的命,不值!
姜绾握紧了手中的咖啡,口中轻轻呢喃着顾怀宴的名字……
那男人居然混不吝的又是一脚!
踹得顾知遇仿佛是空中飘舞的柳絮,顾知遇吓得脚下一软,一滩烂泥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还自杀么?”顾怀宴扯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语气依旧很淡,却异常凌厉。
顾知遇张了张嘴,抖若筛糠,半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顾怀宴透了口气就重新把衬衫扣子系好,长腿阔步走下天台,他永远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中式斯文儒商。
顾知遇被林特助带回了顾氏大厦。
看热闹的人,一颗心跟着落回了肚子里,纷纷散去。
无论如何,顾知遇跳楼,顾怀宴踹他跳楼,都成了北城大街小巷数天的谈资。
顾怀宴马不停蹄的召开了顾氏集团的董事会,几十个大股东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自杀事件再加上秋山项目的事情,顾氏外面早已经围满了记者,就等着顾氏的人出来给个说法。
顾怀宴坐在首位,手中捏着一只深蓝色的钢笔。
顾知遇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站都站不起来,浑身冷汗地坐在顾怀宴身边的椅子上。
姜绾作为占据股权3%的大股东,端着咖啡款款走了进来。
路过顾怀宴的时候,姜绾没抬眸,却把手中的咖啡轻轻放在了他的桌上。
男人今天踹顾知遇那三脚,帅得一沓糊涂。
……
人到齐了。
顾怀宴抿了一口咖啡,薄唇微启,
“临时召开股东大会,主要是应急处理顾知遇对顾氏集团品牌形象的影响。”
他缓缓开口,将秋山项目和顾知遇后面的一错再错事情言简意赅地讲明,
“秋山项目与顾氏集团无关,这个烂摊子由顾知遇全权处理,但是顾知遇在一定层面上代表顾氏,所以现在舆论的重点,直指顾氏。”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问顾知遇,“你打算怎么办?”
顾知遇总算是缓过来了几分,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之间,他有些看开了,破罐子破摔,
“我没那么多钱赔,我可以破产,赔不完我就用一辈子赔,至于顾氏名誉之类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去挽回。”
顾知遇也看出来了,顾怀宴这次不会再给他兜底,但那又怎样,奶奶活着一天,他就有口饭吃。
顾氏活着一天,他3%的股份就能拿到分红。
无非是名声烂了,无所谓,他还能作为顾家小少爷的身份,光鲜地活下去。
只要顾氏在,只要有股份,他就永远有铁饭碗。
顾怀宴又怎样,他们永远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