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看过去,竟赫然是顾怀宴!
他逆光走来。
深灰色的暗纹西装清贵矜冷。
月光清冷冷地落在他俊美的脸上,侧脸线条精致完美,如同冰川白玉雕琢而成,那双狭长的凤眸凌寒至极。
双眸漆黑如墨,没有半分情绪,好似一尊垂眸俯瞰世人的玉雕神像。
“顾怀宴?”姜绾跑到他身边,
“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很淡,半点波动都没有,永恒的冷傲,凛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姜绾懵了,林深管这个叫中了催情药?
顾怀宴清醒冷静,端方自持,老和尚念经都没有他这么稳的一批!
“林深,你可真是个笑话!”姜绾站在顾怀宴身边,横眉冷对,
“就算是你在全世界公狗一样的无差别发情,我们顾总也不会!我们顾总自尊自爱,干净着呢!”
姜绾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三分得意,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她心中的喜悦。
像是一只战胜的小公鸡,狠狠翻了个大白眼,嚣张霸气地冷哼一声,挽上了顾怀宴的胳膊。
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刻……
姜绾被狠狠烫了一下!
她呆住了,细细的手指搭在了顾怀宴的手腕上。
……气血翻涌,经脉跳动,他几乎在爆血管而亡的边缘了!
姜绾看着他的刀削斧凿一般的侧颜,微微愣了愣神。
他的确中了极烈的春药。
“姜小姐,麻烦送我回去。”顾怀宴的声音依旧冷淡。
姜绾这才发现,他冷白的脸颊上,是一层细细的冷汗。
男人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喉结不正常地急促滚动着。
“顾怀宴……”姜绾呢喃着他的名字。
扶他上车的刹那,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倒在了姜绾的身上。
“艹,”他的声音低哑如坠落尘埃,像是沙漠的旅人,紧紧抱着姜绾这唯一的水源,
“为了给你保住贞洁,老子差点儿死那儿。”
林深心狠手辣,拿人命都不当回事,更别说是要故意害他。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强的意志力,竟然真的忍了两个多小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到了姜绾的身边。
姜绾细细的手指抚摸着男人的额角,掀开嘴唇,一片泥泞。
对抗身体最原始的冲动,他只能靠伤害自己。
薄唇内部全是自己咬烂的伤口和血迹,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也全是伤口。
姜绾看着都止不住的心疼。
挑穴点刺,腥臭的黑血滴滴答答地从他的指间和太阳穴里流了出来。
姜绾抱着膝盖坐在他的床前,
“顾怀宴,何必忍得这么辛苦……”
男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大手轻抚着姜绾的脸颊,
“有了你,其他人还怎么入得眼?”
“我洁癖又挑剔,碰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栽你手上了,半点退路都没了……”
迷离的夜里,他发烧到几乎意识模糊,声音嘶哑又深沉,一遍遍,
“绾绾,爱上我吧……”
……
顾怀宴这人体质没得说,第二天基本就没事了。
姜绾本想找林深算账,刚进家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便“咚!”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姜绾的脚下。
“你还知道回家?”老太太被姜家所有人簇拥着,坐在首位,翡翠耳坠,翡翠项链,翡翠大镯子。
姜绾她亲奶奶。
老太太的声音高了八度,“你姐姐白雪昨天就失踪了,全家人都在找她,你跑去哪里疯了?”
林深的毒计是让姜白雪和顾怀宴生米熟饭,顾怀宴自己好模好样的回来了,姜白雪却一直下落不明。
爸爸妈妈对姜白雪已经几乎死心了,大哥终究放不下她,但能力有限,只好把暂居乡下的奶奶叫了出来。
这糟老婆子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脑子里只有“继承人”大哥,大哥向着姜白雪,没少在她面前夸【白雪乖,白雪妙,白雪好得呱呱叫!】她自然也向着姜白雪。
反正在她眼中,只有孙子是亲人,孙女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外人。
她把姜绾当外人,姜绾把她当仇人!
前世,顾知遇假装破产,姜绾穷困潦倒,三亿欠债,还了三千万的时候,村里的老宅拆迁了。
姜绾在一个信封中无意发现,爸爸早就把老宅给了姜绾。
老宅的拆迁费,正好能够姜绾还清债务。
她以为自己终于要熬到头了,终于可以还清债务,开启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