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和沈清月你一句我一句,俨然非要将沈浮光按在耻辱柱上才肯罢休。
沈浮光始终垂着眼,缄默不语,余光小心打量皇上。
砰--
皇上右手一扬,将手旁茶杯推跌在地。
茶杯顿时碎成几片。
殿内众人皆是一颤,全部跪在地上。
众人异口同声:“皇上息怒。”
皇上阴翳的视线定定盯着沈浮光,眉宇之中皆是冷蔑之色:“沈浮光,皇家产业岂是你说转赠就能转赠?”
沈浮光双手撑在地上,控制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皇上,臣女的确不知,还请皇上饶恕臣女无知之罪。”
“无知?”沈青月冷笑,“姐姐难不成不知道那铺子是爹爹留给沈青松的吗?”
沈浮光微侧过头,眼底露出几分怒色,瞪着沈青月。
后者冷嗤一声,脑袋一别,直接望向皇上:“皇上,长姐明知这铺子是沈青松的,却执意将铺子转赠旁人,可见她压根不关心这铺子到底是谁的,只关心落在自己手里的真金白银。”
“皇上,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侯府的主?偌大的沈府交到她手里,岂不是早晚要挥霍一空?”
颖妃帮衬着沈青月:“皇上,沈二小姐所言不假。沈浮光如此自私自利,便是自家兄弟的产业都不想放过,更别提若是她掌控着沈家,日后沈家岂不是要被她挥霍完?”
不等颖妃说完,沈浮光终于直起身,抬眼望向皇上:“皇上,臣女不知那旺铺是皇家产业故而转赠有罪不假,可若是颖妃娘娘与二妹非要说臣女肆意挥霍舍弟产业,妄图将沈家掏空,臣女绝对不敢领罪。”
沈青月赫然别过头,不悦瞪着沈浮光:“事到如今,姐姐还如此强词夺理。难不成还是颖妃娘娘说错了?你难道不知道那铺子……”
“我当然知道铺子是沈青松的,且我之所以将那铺子转赠出去,正是为了给沈青松还赌债。”
“胡说……”沈青月反驳的话尚未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瞪大双眼,声音都略显颤抖,“赌债?”
沈浮光白了沈青月一眼,对皇上叩首行礼:“启禀皇上,臣女之所以转赠那铺子,实在是因为沈青松欠了赌债。当日,赌坊之人拿着赌债单追上门来,若是臣女不将地契给他们,便要要了沈青松的性命。”
“皇上知道,我们的娘亲走得早。正所谓长姐如母,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那些人带走?”
“况且臣女实在不知这铺子竟然是皇家家产,否则便是打死臣女,臣女也断然不敢将那铺子转赠。”
言毕,沈浮光重重叩首,埋首在地:“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微眯双眼,冷厉的视线在沈青月和颖妃的脸上来回游走。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色苍白,神色古怪。
顿了片刻,皇上坐回原位,沉声道:“召沈青松入宫。”
齐贵妃见状,趁机吩咐沈浮光:“沈小姐先起来吧。”
她瞥了颖妃一眼,意有所指,意味深长地道:“颖妃只听了沈二小姐一家之言,就断定沈大小姐私自转赠皇家产业,还为此惊动了皇上,实在是有些冒失。”
颖妃嘴角勾动,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是……是臣妾急躁了。”
齐贵妃吩咐人给沈浮光赐座,又十分贴心地安慰皇上:“皇上别着急,待到事情问清楚了再罚不迟。”
皇上冰冷的面色终于缓和几分,回首看向齐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还是爱妃最体贴。”
颖妃眼见此情此景,牙关咬碎,索性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沈青月身上。
她没好气地瞪着沈青月,衣袖一甩,冷脸别过头。
沈青月哪里还敢看颖妃的眼色?
若是沈浮光说的是真的,自己这次怕是闯下大祸了!
没多久,沈青松也被带入宫中。
皇上才问了赌债一事,沈青松双腿一软,吓得跪倒在地,连连颤抖。
他小心掀起眼皮,瞧向沈浮光。
后者连忙解释:“青松,此事姐姐本想帮你瞒着。可你二姐已经将这事告诉颖妃娘娘,姐姐也是才知道原来那铺子居然是皇家产业。事态严重,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沈青松赫然别过头,眼底冒着怒火,直勾勾盯着沈青月,咬牙切齿:“沈青月!”
未及沈青月回话,皇上几步上前,抬脚将沈青松踹翻在地:“混账东西!”
沈青松倒在地上,顿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可怜巴巴地望向皇上。
“你爹生前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他替朕掌管着皇族产业,从未有过任何闪失。”
“你可是沈侯爷的独子,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学人染上赌瘾,还将家产败个一干二净。你这幅样子,如何能承袭爵位?”
沈青松赫然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