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无奈摇头,快步上前。
她按住李藏锋的肩膀,低声吐槽:“殿下可是征战沙场之人,这点子疼都忍不住?”
李藏锋瞪大双眼:“我可是为了帮你才粘了这东西,我……啊!”
他话都没有说完,沈浮光手指一勾,已经将胡子从他脸上迅速扯下。
李藏锋疼得登时跳了起来,捂着脸,哎呦哎呦地叫唤。
动静太大,引得屋外鸢儿和朱雀同时破门而入。
瞧到李藏锋面颊通红,双手捂着下巴,疼得在原地直打圈,两人忍俊不禁都笑了起来。
李藏锋面红耳赤,怒色看向两人:“还看?还不快出去!”
待到两人关门离开,李藏锋收回视线,却见沈浮光竟然也站在一旁,眉眼弯动,眼底满是笑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李藏锋脸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都消散几分,低声嘟囔:“你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准备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浮光将手指上缠着的胡子顺势放在桌上:“殿下懂什么?这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说着,她坐到李藏锋对面,倒了两杯水,自饮一杯,另一杯推到李藏锋面前。
后者长叹一声,悻悻然坐在沈浮光对面喝干了水,这才掀起眼皮,瞧向沈浮光:“他会来吗?”
沈浮光脸上的轻笑收敛,神色逐渐严肃。
她双眸微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动,语调幽幽,似乎在回答李藏锋的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一定会来的。”
砰砰--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后,朱雀推门入内:“主子,沈小姐,他来了。”
朱雀侧过身,身后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易昉!
易昉视线越过朱雀,目不转睛望着前方。
他脚下踉跄一步,脚尖磕在门槛上,若不是朱雀手快扶住,易昉险些摔倒。
他对朱雀连连颔首,甚至都顾不得道谢,重新可能想沈浮光,快步冲上前:“小姐。”
话音落下,易昉已在沈浮光面前站定。
他双手抱拳,望着沈浮光,颤抖躬身行礼,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哆哆嗦嗦:“奴才易昉,见过小姐。”
说着,易昉甩开身前长袍就要下跪。
沈浮光忙扶住他的胳膊:“不必多礼。”
易昉鼻尖酸涩,眼眶泛红,抬眼看向沈浮光。
后者轻拍易昉胳膊:“易昉,当初我娘嫁来京城,你放弃了外公给你在南边做掌柜的机会,毅然决然随我娘一道儿前来京城。你分明满身经商才略,却处处都被尹掌柜压上一头。”
“今日若不是在天字号当铺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负气离开了。”
易昉低下头,鼻尖翕动几下,嘴里传出阵阵说不出是笑还是哭的声音。
他抬起衣袖,轻擦脸庞,定了几分心神,才重新看向沈浮光:“尹掌柜说小姐今日来当铺查账,奴才还不相信。自从夫人过世,奴才再无机会入府,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血脉如何。”
易昉眼底闪着泪花,凝望沈浮光:“侯爷去了后,我也曾想入府拜见小姐,可始终不得机会。还好,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小姐这段时日可都还好?”
虽然沈浮光最近这些日子折腾了不少事情,不过这些还都只是后院内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京中各大名门望族之间传播传播。
像易昉这样当铺的小伙计自然无法探知。
沈浮光颔首:“你放心,我一切都好。今日寻你前来,不是为叙旧,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议。”
说着,沈浮光侧身对易昉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昉抬眼顺势向前,这才看到屋内竟然还有另外一人。
他盯着李藏锋双眼,眉心不由紧锁,低声嘟囔:“这位是?”
沈浮光上前解释:“易昉叔,这位就是刚才店里指名要金樽琉璃瓶的买家。”
易昉顿了几秒,恍然睁大双眼,惊讶望向沈浮光:“这么说,那金樽琉璃瓶不是有人要买,是小姐你特意设的局?”
沈浮光点头称是。
易昉思忖良久:“小姐苦心孤诣特意设下此局,想必是已经知道尹掌柜昔日所为了。”
一提起尹掌柜,沈浮光眉眼中冷意荡然而起:“他守着当铺,背地里却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娘若是还在,这样背主忘恩的东西,早将他赶出京城。”
易昉苦笑:“若是夫人还在,哪里有他折腾的机会?只可惜夫人去得早,他与那蔲姨娘暗中……”
话至一半,易昉不安地扫视沈浮光。
她终究还是个闺阁女子,有些话易昉实在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不成想,沈浮光只瞧了易昉一眼,竟然自行接过话头:“他与蔲姨娘暗中苟且,倒卖我娘的陪嫁。”
易昉赫然瞪大眼睛,满面惊讶:“原来小姐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