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在史春秋的引领下,走进了院子。
这里的布置,比刘浮生想象的,还要雅致几分,院内的微缩景观,甚至花草,都是按照苏式园林的标准,精心培育打造,别致中透着飘逸雍容之气。
这很符合陆茶客的人设,爱茶之人,当然非常风雅,烹茶煮茗之乐,乐在山水之间。
相对来说,仅这园林景观的惊鸿一瞥,就比当初刘浮生在辽南市所见到的何建国,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或者说,当初的何建国,就是在模仿陆茶客,相比之下,难免有些东施效颦的嫌疑。
两人来到正厅,亦是茶室。
史春秋十分客气的,请刘浮生坐在一张乌木茶台之前,而茶台主位上,此刻空无一人,陆茶客并没有在这里。
史春秋笑道:“刘主任,抱歉了,陆书记本应在此等你,可是突然接到一个工作电话,就去楼上处理一些公务!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找书记!”
刘浮生点了点头,目送着史春秋,从旁边的原木楼梯,拾级而上,消失在了转角。
片刻之后,楼上的书房之中。
陆茶客正在一张书案前,缓缓运笔,练习书法。
史春秋轻轻敲门,走进来说:“领导,刘浮生已经到了。”
陆茶客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低头,专心致志的写着毛笔字。
直到写完最后一笔之后,他才轻吁了一口气,将毛笔放在一旁,对史春秋说:“小史,你过来看看,我这幅字写得如何?”
史春秋立即看向桌面,宣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千金之子”。
史春秋轻轻点头,赞叹道:“领导这字,越来越具神韵了!”
陆茶客淡淡的说:“我让你看字,不是让你拍我马屁!”
史春秋笑着说:“领导不说这话,我也不敢点评,既然领导说了,我猜这四个字,应该是送给刘浮生的吧?”
陆茶客满意的点点头:“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史春秋说:“刘浮生这个人,帮着胡三国做了不少事,也给我们造成了许多的麻烦,但是在此过程中,他本身的才华,却很值得肯定。”
“他草根出身,一路披荆斩棘,获得了这个年龄,难能可贵的成就与人脉,但在心态上,他还没有转变过来,宁肯给人当小卒子,冲锋陷阵,到处树敌……”
史春秋想了想,谨慎的说:“领导送他‘千金之子’这四个字,是希望他能调整心态,找好定位,《史记》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这是在提醒刘浮生,不要把自己身处于危险之地,即便要找靠山,也要找能靠得住的人啊!”
陆茶客哈哈大笑,坦然道:“不错!李宏良乃是昨日黄花,李文博羽翼未丰,胡三国螳臂挡车,皆非聪明人的选择!刘浮生这小子虽然年轻,但他目光如炬,应该能看得懂这种道理!以前他没机会投靠我,如今有了机会,我倒要看他怎么把握……走,我们去见见他!”
说话的同时,陆茶客已经接过了史春秋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便走出书房。
两人在楼上,待了大约五分钟,这五分钟,刘浮生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而是站起身,在茶室里,漫不经心的溜达着。
陆茶客和史春秋来到楼下时,看见刘浮生走到存茶的玻璃门前,隔着玻璃窗,观察着里面,堆积如山的茶叶。
听到脚步声,刘浮生转头,露出了笑容。
陆茶客亦是同样看着刘浮生,嘴角边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是刘浮生与陆茶客两人第一次见面。
即便在陆茶客这种,几乎掌控了一省权力的大人物面前,刘浮生也表现出了不卑不亢、从容镇定的神色。
只是这一眼,陆茶客就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点头,率先笑着说道:“刘主任,你好!”
刘浮生也笑着说:“陆书记好!”
陆茶客十分随意的,走到乌木茶台旁边坐下。
他并没有坐在泡茶的位置,而是坐在侧首主位,淡淡的对刘浮生说:“刚才我叫你刘主任,你叫我陆书记,可是坐下之后,我希望这两个身份,谁都不要再提了!或许你并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工作之余,随意就好!既然我们能坐在一起喝茶,那就不是外人了!”
刘浮生微微一笑,从容的走过去,坐在客位,这才问道:“那么,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陆茶客笑道:“我听说,你和老胡、老王他们,都有一些私交……我的年纪,没有他们大,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称我一声陆叔,或者随你怎么叫都行!”
刘浮生却摇头道:“我还是称您陆先生吧!叔叔伯伯这种称呼,对于别人来讲,或许是套近乎的一种手段,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心中衡量关系的一把尺子。”
短短两句话,两人已经完成了,第一次见面的相互试探!
陆茶客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