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鸿那日被皇帝召回了宫,问他关于贾家老太太和学堂的事情。
他飞快琢磨,自然不能把老太太收了不少礼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能把她都是让荣国府女眷现学现教这事说出来,否则牵连一众故友。
无奈之下,他只好为虎作伥,昧着良心说那外面传言的天文地理外语课程确实有,只不过如今入学的孩子们都只在基础阶段,也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皇帝向来最宠水鸿,听他都这么说了,想必是真的。
便又问:“那位样样精通的夫子,到底是何人?”
“儿臣也未曾见过……”水鸿连忙编了个理由,“兴许是怕别人知晓了单独请去教书,导致学堂经营不下去。”
“嗯……”皇帝沉思一阵,笑着招手让他到身边,问,“皇儿,你虽年幼,时光也如白驹过隙,若当真有知晓天文地理还善外语的女子,你愿意娶为太子妃吗?”
水鸿愣了一下,退开两步,说:“父皇,这话你得问太子哥哥呀,问我作甚?我没什么大抱负,只想做个闲散人,总能有如今的自在就好。”
仙人入世,不可对俗世有太多干涉,他作为皇子是为方便行事,一旦涉及朝堂便是左右的人间权柄,乃是大罪。
天道断不会是把他变猫那么轻易惩罚,怕是要降五雷了。
皇帝点点头,说:“我知晓你没那心思,只是,万一将来,总得是有备无患。”脸上仍旧是慈爱的笑意,又问,“或者,你觉得水溶如何?”
水溶便是北静王,二人同父同母,关系比其他兄弟要更好。
水鸿心里无奈轻笑,心想帝王家便是如此拐弯抹角算计说话,看似关心实则试探,便是在看他是否参与党争。
他故作一派天真,摆手道:“哎呀父皇,溶哥哥办实事立声望得了个贤王的名声,常与我说的也是要当辅佐君王的贤臣,若父王有意立他,岂不是叫他与太子哥哥都为难吗?”
“呵呵呵。”皇帝笑了起来,说,“罢了,罢了。你这些时日在那荣国府,过得可舒心?”
舒心?
简直闹心!
水鸿扬起一个开心的笑,说:“舒心,孩儿觉得甚是投缘。”
“嗯。”皇帝若有所思,眼中带着试探的慈爱变作几分无奈,他倒是希望这孩子能够有些野心,不过既然孩子自己没有想法,便让他安稳闲适吧。
想了想,皇帝又说:“你母妃许久没见你了,你这几日就住她那吧。”
“是。”水鸿应下,往母亲的宫殿去请安。
心里终究觉得有些奇怪,离开的路上瞧见一名白发白胡须的老头在太监的接引之下往偏殿书房走去。
那老头不曾见过,不像是在任的朝臣,水鸿掐指一算,竟是博洋侯。
如此,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不知自己是否来得及告知一声。
就在他留宫中的这几日,施佳在城西那边准备的餐馆铺子开始了装修。
两个铺子打通之后大堂显得十分宽敞,但她没有把大堂作为用餐空间,而是中间空出来了一块,造景用。
二楼同样也是中间打通做成围栏,可以欣赏一楼的造景。
考虑到现在的人太讲规矩,富的和更富的、有权的和权势更大的,若是遇到了可不会各自吃各自的,还要走动问安行礼,又说着几句话就起了冲突,所以每一桌的前后都做了花窗隔断,再设了竹帘,既显得风雅又能避免冲突。
府里学了做菜的一共十多人,再由所做菜色的口味来排班,其中三人为掌勺,三人打下手,四人传菜之类。
掌柜的就交给贾蓉来当,一人干两份活,又要做结账的又得维护店内秩序和保证服务。
装修倒是很快,期间丫鬟小厮们又学了不少的菜,开张的日子选定在十天后,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做宣传了。
只不过从府里调了这么多人出来,那些爷们太太略有微词。那么大的府邸,谁不得配个五六个丫鬟小厮?除去平日自己身边伺候的,每个屋子也少不得粗使的下人,还说要再买几个丫鬟,老太太居然还往外调动。
王夫人让人去与林之孝家的交代一声,再买几个下人回来,又怕老太太有意见,所以只让买五个左右。
两府负责下人进出府安排的,是宁国府的焦大,他是贾府已故老太爷惯用的管事,颇受重用,只是随着老太爷的去世,荣国府当家贾敬的出家,如今地位大不如前。同为管家,是远不比上荣国府林之孝有面子的。
焦大来到荣国府见王夫人,他仗着自己是老太爷的老仆,态度上便不是很周全,说:“哎,是,前几日正巧有户人家有个女儿要卖,年看和大姑娘差不多年纪,更高些,样貌出挑性子机灵。只是那妇人开口价格高了些,没着急要。”
王夫人手持佛珠缓缓捻动,说:“既然有合适的,买来就是,能开多高的价钱,咱们两府还给不起吗?”
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