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你这是从哪里查到的?”商宁看着手中的册子惊讶地问。
为了转移商宁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纠结于往事被揭穿的事情,宁德让惊雷拿来一本册子交给商宁。
“之前听惊雷说你们在查墨方城的事,正好我这里知道些东西,本打算过几日交给你,现在看来还是早点给你看比较好。”宁德哭笑不得地敲敲她的脑袋,“让你多看书多看书,严家可是梁国的大士族,他们家的事儿可摆在书库里最明显的地方。”
“那不是老爹跟他们家人不对付嘛,我也不乐意看他们家的破事儿。”商宁嘟囔着揉揉脑袋。
“不乐意你还把人家一脉单传的独生子拐了给你当手下。”他揶揄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当鹌鹑的燕若回——或者称严回——梁国丞相严修的独子,因为“平叛有功”,被封为定安大将军。(见第二卷狐祸)
“他那是心里有愧,心甘情愿。”商宁睨了燕若回一眼,“当初要不是他告发我,说我是挑起两国战争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被禁足,最后差点给烧死了。”
提到那段往事,众人都沉默了,燕若回和宁德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懊悔,百里尘则是一脸心疼。
“好了,这不是还活着呢么。”商宁抬起双手在宁德两个脸颊上扯了扯,“笑,笑!”宁德终是忍不住笑了,屋中的气氛转眼又变得轻松起来。
“倒是你,你怎么连自己家的事儿都不知道。”商宁转头一副质疑的神情看着燕若回,“你不会不是亲生的吧?不然你那老爹怎么都不阻止你跟我走?”
燕若回望望天,“老爹忙着跟你老爹斗呢,哪有功夫管我?再说了,虽然那俩老头不对付,但说到底对对方的人品还是十分信任的。”严修曾经很严肃地跟燕若回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能相信的人只有宁缺。
他当时是不理解严修为何会这么说,毕竟这俩人斗了十几年,好几次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还相信?到时候能不落井下石恐怕都是良心发现了。
可如今当他跟着乐潇潇走南闯北,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之后,他才明白,为何老爹会说出那样的话。恐怕宁缺心里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这两人虽然一直在斗,但梁国却从来没有因此而乌烟瘴气,更重要的是……恐怕上头的人,也十分乐于看到两位位高权重的官员互相不对付吧。
“再说了,按照这上面所写,这严路恐怕已经跟严家断了关系,还改了名字,我可没兴趣看族谱。”
“是了,宁德,你是怎么查到,巴兰的丈夫陆岩就是严路的?”商宁好奇地问。
宁德张了张口,随后又闭上嘴,低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梁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笑道,若是叫商宁知道他在调查的事情,定是又要操心了,切不可再让她劳费心神。
商宁挑挑眉,懒得拆穿他,每次宁德插科打诨说俏皮话的时候,他想要隐瞒的事情都非常大,她知道宁德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操心,于是便也不再多问。
“所以当初墨方城曾经发生过叛乱,最后由当时的驻边将领年力与如今的墨方城主巴兰一同镇压下来,但不幸的是巴兰的丈夫却为了保护年力,假扮成年将军的模样,引开追兵,却也因此而死……没想到严家还有如此正义之士……引起叛乱的罪魁祸首,当时的城主巴欣则被……囚禁?”商宁一边翻阅册子一边把事情总结了一下,看到巴欣的结局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宁德,“竟然只是被囚禁?”
“不错,只是被囚禁了。”年力看着小辈们难以置信的眼神,无奈道,“其中原因比较复杂。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巴欣到底是巴兰的亲生母亲,当城主期间也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另一方面嘛……”他看了看夏白和萧渊,见二人一副“说吧说吧,都已经这样了”的神色,便也不再顾忌什么,“那时候朝廷乱七八糟的,皇子们斗得厉害,谁也不知道墨方城这一出到底涉及到了多少势力,而且又牵扯到巴兰的丈夫,一个梁国权贵之子,而且若巴欣什么都不交代地突然暴毙,以当时巴兰的手腕恐怕不足以震慑墨方城的人,尤其是盐水部落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反正都已经镇压下来了,所以所幸大事化小,对外称巴欣染病,慢慢把权力过度给巴兰。虽然巴兰在此事中没有支持她,但再怎么样也是亲生女儿,巴欣对她还是存有亲情的,所以事务过度得也算顺利,巴兰顺理成章变成了如今的城主。”
说到底还是权力的斗争和平衡,小辈们都唏嘘不已。
“可这还是没有解释年三公子和年琬的事。”夏凌道。
“当时我带着琬琬和其他副将分开躲避,力求至少有一人能出城求援,他们人多势众,我便暂时躲在了墨方城主的府中。没想到撞见了巴兰和陆岩夫妇。”年力道,“他们无法阻止巴欣作乱,正准备趁乱出城求援。”
“巴欣竟然没有告诉她唯一的女儿女婿?”夏凌有些好奇。
“那倒不是,只是他们没想到巴欣会在自己外孙的生辰宴上动手。”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