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风雪早已经停歇,缕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映出。浅浅的金色光晕,照耀在尘世之间,是独属于冬日的暖阳。
今日,应当是个好天气。
路途上的小斯耐力地清扫着道路上积雪,薄雪融化,一团团晕开的雪水流淌下来。
“姑娘,紫堇回想起刚才那郑玉珍一脸不服气,还得诚心诚意给姑娘道歉的模样,就乐得不行。”
紫堇正欢脱地跟在沈念慈身边,两人刚才从前厅离开,正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
“听说,郑玉珍养了足足十日,身子才好些,就要被拉来给姑娘道歉。真是活该。”
“好啦,此事就莫言再提了。祸从口出,傻丫头。”
“嗯,知道了姑娘。”
“对了,姑娘,听说慧远大师近些日子来了金台寺,听说这位大师算卦尤为厉害。近日正好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算一卦。”
“你呀,是自己想出去玩吧。”
“姑娘。”紫堇拉着沈念慈的衣袖撒娇。
沈念慈无奈地笑了笑,戳了戳紫堇的脑袋,笑道:“好吧,祖母近来身子也有些不好,正好去金台寺给祖母求个平安符回来。阿兄也快回来了,也替他跟父亲求一张。”
沈念慈如今重活一世,对于这些神佛之说。主打一个,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怀抱敬畏之心。
“太好了,我这就去备马车。”
很快,紫堇便准备好了一切,拉着沈念慈迫不及待地坐上了马车。
金台寺在盛京城外,算是比较偏远之地。再加上前些日子落了雪,雪积得厚实,还没有融化的趋势,道路又泥泞,又滑。
马车自然是颠簸,沈念慈跟紫堇两人,被马车折腾得都有些许憔悴了。
马车行不到最上面,还得沈念慈和紫堇两人步行上山。路途泥泞,裙裾处被染上了点点泥土。
不远处,沈念慈便听见了,从金台寺传来的幽幽钟声,声音悠远,隐隐约约能听到僧人们诵经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山林中,仿佛是能涤荡人的心灵。
金台寺位于山峰之上,松柏郁郁葱葱,齐齐排列于两侧,像是挺拔的守门之人。空气之中混杂着山林特殊的清新泥土味,让再烦恼的心也能偷得片刻闲暇。
由于最近雪天,金台寺又位于山峰之上,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这倒是让沈念慈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到慧远大师,圆了紫堇算卦的念想。
沈念慈先带着紫堇到金台寺的正殿,虔诚跪拜于佛像之下,祈福。
双腿跪于蒲垫之上,双眸微闭,乌黑的睫毛如同蝴蝶般微微闪动,双手合拢,立于眼下,姿态虔诚。似乎连阳光都格外眷顾沈念慈,金色的阳光缕缕撒在沈念慈身上,青色的发丝光辉交错。
此景的确只应当是画中才有。
“施主诚心,所愿之事定能心想事成。”一年轻模样的僧人身穿简单僧袍,佛珠环于手心,笑意盈盈地看向沈念慈。
年轻僧人的声音惊动了沈念慈,转头间,疑惑地看向这僧人。
“贫道法号慧远。”年轻僧人注意到了沈念慈的疑惑,自报家门,语气和善。
沈念慈柳眉微皱,慧远?如此年轻吗?这么年轻便已经参悟佛家大道,受到众人敬仰吗。
可紫堇却没有想那么多,一听到慧远两个字,激动得不行,连忙追问:“大师,你便是慧远大师!”
年轻的僧人对于紫堇的欣喜,似乎很受用。扬起有些许得意的笑容,微微鞠躬,佛珠转动,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太好了,太好了,慧远大师,我们是来找你算卦的。”
“算卦?施主,这边请。”这位年轻的慧远大师朝沈念慈做了个请的手势。
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高僧。
沈念慈回了个浅浅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分寸拿捏得极好,“麻烦大师了。”
年轻的慧远大师将沈念慈引到一旁,拿出一个纸笔,道:“还请施主写下自己的生辰年月,贫僧好给施主算一卦。”
“紫堇。”沈念慈自然是对这个不感兴趣,来了也只是想圆了紫堇的念想。
“姑娘,我一个婢女算什么命格的。我是带姑娘你来算的,只要姑娘是好命,怎么可能会亏待了紫堇。”
紫堇将沈念慈朝前方推了推。
没有办法,沈念慈也不想让紫堇扫了兴致,只好提笔写下生辰年月。隽秀的簪花小楷整日排列,赏心悦目。
那年轻的慧远大师有模有样地拿起纸张,佛珠随着手掌拨动,算起卦象来。嘴里念念有词,眼神飘渺,看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活像一个神棍。
刹那间,这大师突然睁开眼眸,似乎是不可相信,又问道:“施主,你确定没有写错吗?”
“大师是觉得我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