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站着,目光落在熟睡的女人脸上。
双眸紧闭,睫毛如扇,鼻梁微挺,樱唇半合。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室内,令女人明艳的五官罩上一层轻薄的雾色。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突然,他俯身凑近,停在南烟上方,呼吸早已近在咫尺。
然后伸出手,将女人耳边散乱的碎发拨开,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傅律霆定定看着那处,仿佛有一股魔力正吸引他靠近……
再靠近……
南烟察觉到越来越近的气息,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木质香调,灼热,滚
烫,像扬起的火星溅在皮肤上。
她豁然睁眼,猛地抬手将他推开,随即翻身坐起——
“你干什么?!”
男人停住,看她一脸戒备的样子,轻扯嘴角,略带嘲讽:“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说着,从南烟躺过的地方捡起一枚袖扣。
正是他衬衣衣袖上掉的。
傅律霆将扣子纳入掌心,收拢:“或者说,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嗯?”
似笑非笑,尾音上扬。
南烟不接话,只冷冷看他。
“呵……南烟,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是吗?那你大半夜进我房间做什么?”
“…
…”傅律霆一噎。
“没有做,不代表没企图。”南烟目光幽沉,语气冷静,“我不是看得起自己,只是单纯看不起你。”
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男人脸色蓦地一黑,堪比锅底。
南烟别过头,月光下,侧脸冷淡,眉眼沁凉:“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傅律霆没动。
“还有,下次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再这样随便开门进来——”
“你要如何?”
南烟抬眸,漆黑的瞳孔宛若深海般平静沉寂,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波澜不兴,还是惊涛骇浪。
“你可以试试。”
男人定定看她。
她也不闪不躲,径直迎上:“鸟之所以飞不出笼子,是因为它还爱惜翅膀。”
如果哪天,鸟儿不再爱惜翅膀了,那天底下任何囚笼都困不住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傅律霆瞳孔一震,面色微变。
“出去!”
男人走了。
说来也怪,再躺下去,南烟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换上昨天送来的其中一套大牌运动服,长发扎成马尾,来到花园。
自从傅律霆同意她可以在花园活动后,别墅大门就没再上锁。
晨曦的光将东边天空渲染成漂亮的橘
红色。
秋风送来阵阵凉爽,金黄的树叶旋转飘下,优雅落地。
南烟迎着朝阳开始绕花园跑圈。
即使身处困境,她也自律得可怕。
走不了,就泰然处之,无能的人才会自暴自弃。
一圈。
两圈。
……
十圈。
……
十五圈。
……
她始终保持匀速,有种不疾不徐的从容和淡定。
阳光下,摇晃的马尾,修长的四肢,淋漓的香汗,共同拼凑成一个活力满满、生机勃勃的女人。
傅律霆站在落地窗前,将一切尽收眼底。
仿佛在看她,又好像没看她。
有些怔忡,又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