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向过她外,长大后这还是第一次。
那时,贺玄渊的手温暖有力,公然抱着她走进了东宫,还牵着她的手走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当时,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纷纷躲在自家宫门外头,侧目以视,不敢出门。
当时的她,天真的以为这双手会一直牵着她,却不想有一天,贺玄渊竟先放开了手。
而她,怎么也追不上。
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温怜低头抿了抿嘴,掩去心里的思绪万千。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温怜硬着头皮搭上他的手,提着裙摆随贺玄渊出了轿撵。
她低头看路,丝毫未见贺玄渊眼里的复杂。
事实上,贺玄渊确实专门在等温怜。
见她明明知道他在轿撵之外,却半天也不肯下轿,贺玄渊心里无端起了一阵的焦躁。
“温妹妹。”他沉声道。
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一股幽香扑面而来,贺玄渊以为是轿撵上撒的香料,然而将温怜牵到身边时,却发现这股香越发浓郁。
这股味道,与她之前的味道截然不同。
他蹙眉:“温妹妹特意换了香料?”
温怜:“?”
温怜实在是怕了他的反复无常,微微抽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贺玄渊却暗中用了力,在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捏住了她的手心。
旁人看着似乎是她搭在贺玄渊的手心,但实际上温怜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温怜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她不知道贺玄渊是什么意思,只好先被迫答道:“不是,我从不用香。”
不用香?骗子!贺玄渊心里冷哼!
一想到她是为了谁而来特意焚的香,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甚至无意识捏紧了握着温怜的手。
温怜吃痛地皱眉,不解贺玄渊怎么突然就生了气。她想起之前和贺玄渊在皇后面前一起出现时,皇后阴恻恻的神情,她再次尝试挣扎,想抽出自己的手。
然而,贺玄渊捏得越紧了,侧头看她,定定道:“路滑,我‘扶着’妹妹。”
“扶着”二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温怜自知拗不过他,只好被他“牵着”走进了未央宫。
她一身天青色衫群,发间的碧玉坠子泠泠作响,他一身玄黑色长袍,腰间的白玉环轻摇慢摆。在漫天的红霞之下,两人携手款款而行,像极了一对下凡的金童玉女。
宫女们被这一幕惊艳,甚至忘了第一时间去通报。
未央宫内,中门大开。
室内氤氲着淡淡的檀香,温皇后一身华服、妆容精致,她亲手接过宫女的茶壶为周帝弯腰斟茶,眉眼间的欢喜难以掩盖。
见周帝盯着墙上的那副“姹紫嫣红”出神,温心绵柔声道:“陛下,刚下了场大雨,外面寒气重,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这茶还是上月陛下赏赐的贡品雪岭云雾,多谢陛下念着臣妾,让臣妾也有口福与陛下同饮。”
周帝从画上移开眼,目光落到了杯中的茶上,意外道:“竟还有吗?今年南部大旱,这茶少了不少,温怜最爱喝这茶了,朕就让人全送到你这里了。”
他抬头看向她,问:“你给她送过去了吗?”
稳坐九五之尊二十余载,即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让人无端惊起毫毛。
温皇后尽力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僵硬道:“臣妾不爱喝茶,大半都给温怜送去了,余下的这些就等着陛下来呢。”
周帝不再说话,似乎对这个回答甚为满意,实际上,在与温怜有关事情的处理上,他对温心绵的安排,一向都是满意的。
包括十年前她将温怜接进宫养在身边,包括不让温怜接触其他男人,包括不给温怜安排婚事,包括每次让他借她的名义来看温怜……每一步安排,都深得周帝的心。
他神色下意识朝外张望,一想到即将见到温怜,他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般酥麻,他眼底越发暗沉,心里的欲望像是要破笼的野兽。
只等着镇国公那批老臣完全从朝堂上退去,只等着漠北的事情完全解决。
温怜,就完全属于他了!
他会让十年前那双倔强的、宁死不从的紫灰色眼睛,完完全全臣服于他,沾上他的印记!一想到此,周帝觉得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我记得去年温怜在你生辰时画了一幅“莲动渔舟”吧?”周帝按捺住心里的澎湃,指着墙上的画,命令道:“换上。”
温心绵心里一梗,半笑着的嘴角彻底僵住了。
温怜每年都会给她送一些亲手做的东西,不过她向来不关心,如今谁知道那幅画在哪儿?说不定早就烧了。
但她只能咬着牙将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咽下,微笑道:“是。臣妾稍后就让人换上。”
周帝满意于她的温顺,不管他做什么,她总是笑着答应,这也是他一直让她稳坐皇后的原因。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