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习武另谋出路嘛,还请许师妹不吝赐教。”
“程学子,正巧在下对铸剑一事颇有研究,不如寻一日我们二人促膝长谈?”贺逸宁适时开口,接过来话茬,似乎是不想让许明昭为难。
程笙眼珠一转,不依不饶道,“贺师兄是文武双全,在下一介习武新人实在是羞于露怯。更何况,许师妹这柄佩剑更合程某眼缘,又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程笙,”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陈景遥突然开口道,“早些出发,别误了时辰叫院长怪罪。”说罢他便自顾自上了身后的一辆马车。
程笙有些尴尬地望了望院长马车的方向,挠了挠头,“也是也是,许师妹,我们下次再聊!”说罢他也坐进了马车里,撩起轿帘偷偷朝外面看热闹。
项子骞转头对贺逸宁道,“贺师兄,不如我们共坐一辆马车如何?正巧我有事想要请教师兄。”
贺逸宁听罢没有表态,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许明昭和纪蔚之。
一旁吃瓜已久的纪蔚之上前一步说道,“贺师兄放心,我与许学子虽相识不久,但却很聊得来。不如便让在下承担着保护许学子一任?”
许明昭倒不怎么在意和谁同坐一辆马车,若是此时叫她与贺师兄同坐,她或许还会觉得羞愧尴尬。不过……她一介武修怎么可能叫纪蔚之来保护?许明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许明昭上前一步,拱手道,“既然项学子有事请教,又怎能夺人之志?贺师兄且去便是。”
说道她便转身对纪蔚之做了个请的手势,“纪学子,请。”
纪蔚之又瞥了一眼贺逸宁,见他没有什么大反应,便也对许明昭说道,“许学子请。”
虽然中间闹了些小插曲,众人好歹都坐上了马车,车队便朝着景宁城出发了。
纪蔚之虽然不愿沾染政事,但却意外地看人看事通透,这也是杜饮溪非要叫他一同前去的原因。
就拿方才的小插曲来说,纪蔚之虽然发言极少,但却基本摸透了在场几人的关系。许明昭与贺逸宁好像有些不便言说的关系,更有趣的是,陈景遥似乎也在其中有着微妙的作用。
在一摇一晃的马车上,纪蔚之微微眯起那一双丹凤眼,毫不避讳着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许明昭。
窗外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脸上映衬出一层细密的白色绒毛,精致小巧的鼻尖上似乎还有沁出的薄汗。她望着窗外景色的一双清澈杏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期待之情。
纵使对面坐着一个潇洒恣意的古典美男,被这么灼热而直白的目光盯着,许明昭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开口说道,“纪学子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纪蔚之微笑着摇了摇头,将眼神移开,脑子里却还在梳理着方才的对话。
见他似乎收敛了些,许明昭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窗外的景色。怎料却突然听到他轻轻叩了叩窗沿,“许学子,这柄剑应当是贺师兄赠与你的吧?”
许明昭猛地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微笑着的纪蔚之,此刻他的笑容多了几丝更深的意味。
“许学子不必紧张,我无意冒犯,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而已。”
许明昭敏锐地感觉出来,这人的直觉似乎准得可怕,仅仅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便能一窥事情真相,想来景宁一行说不定也能颇有收获。
陈景遥与程笙所在的马车上一直没什么交谈声音,但旁人不知的是,程笙已经恼怒到狂写了三大页纸痛斥陈景遥打断他的吃瓜进程。
程笙握着被火烤碳化过的树枝,洋洋洒洒地写在二人本来要用于密谈用的纸上。陈景遥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纸,眼神中暗含着威胁。
程笙这才乖乖把树枝递给了他,陈景遥提笔在纸上写道,“汪汲尸首入殓。”
程笙这才逐渐正色起来,尸首在他们赶去之前就入殓,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很难见到尸首。只好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来获取尸首的信息,这无疑是为调查增加了难度。
只见陈景遥又在纸上落笔,“僧人,自杀。”然后又分别将两个词打上了叉。
前方线人传来的推测居然既不是僧人所杀,也不是自杀所致的吗?两人昨天便通过密报知道了刑部和大理寺各自的结论,如今这两种案情推测居然都不是真相?
陈景遥见程笙陷入了思索,便又写下一词,随手又在上面打了叉。
程笙仔细一看,刚刚才被打叉的居然是“真相”。
既然要的并不是真相,为何两种已有的结论都不愿采纳,而偏偏要再叫人查第三遍?此次景宁之行的扑朔迷离才初见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