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得路,还得劳烦公子带路。”
贺逸宁抬眸,沉静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神情。还不到晌午,他已经快要精疲力尽,此番相伴公主,似乎要消耗完他所有的力气。
今日是他负责带领参观,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也都要由他一并承担。贺逸宁本应寸步不离才是,但李福海身为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说的话又不得不从。
“逸宁领命。”贺逸宁只得认命般地向着桥边的岔路走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
公主方行没几步,便因这盛放的睡莲而驻足桥上。这小桥修得着实精巧,蜿蜒曲折地将两大片睡莲从中分隔开来。桥墩仅仅到小腿的位置,一弯腰便能将依偎在桥旁的睡莲捧在手心,仿若泛舟湖上。
公主萧如蕖眺望着大片鲜妍的睡莲,眼神却止不住地往离开的贺逸宁身上瞟。
可她没料到的是,萧如蕖还没回神,便被身后一只手猛地推了把。那手推得又急又狠,让她一下子扑进了池塘深处。
贺逸宁刚没走多远,便听见身后公主的队伍传来骚动,还伴随着旁边贵女的尖叫声。他心中暗道不好,赶忙折返。
桥上一群人见他疾步返回赶忙让出了一条路,只见公主不知怎的落入了池塘中,头上别着的细金头钗也在她的挣扎中滑落,狼狈不堪。
池塘中的睡莲栽种多年,根茎盘织错节,再加上池中淤泥甚深,公主水性不佳,着实难以脱身。
贺逸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李福海便急迫地在他身旁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殿下不会水啊!快去救殿下!”
跟在后面的队伍里只有几个侍女和一群被吓得不知所措的贵女。方才跟在贺逸宁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跪到在地,嘴里哭喊着,“奴不会水啊!”
“不会水便赶紧去寻会水的来!一天天就知道哭丧着脸,真是晦气东西!”李福海一边骂骂咧咧,眼神却不由地往贺逸宁身上瞟。
站在一旁本就存在感不高的奚荷筠又往后退了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福海这是在逼着贺逸宁下水救人。
此番他若是不救,便要承担公主受惊的责罚。此事再由李福海在陛下那边添油加醋地说道一番,定能叫贺家吃不了兜着走。但若他此番下水救人,那陛下的赐婚圣旨便是拒都拒不掉了。
好狠心的一步棋,真没想到为了绑住贺逸宁,陛下竟然赌上了他亲生女儿的清白和性命。贵为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任人摆布。
奚荷筠不由得轻叹一声,抬头便见贺逸宁结下了腰间的佩剑,放在一旁。
只见他长腿一迈便跨进了池塘,顾不上水底涌起的污泥洇湿了雪白的衣衫,朝着公主的方向游去。
站在一旁被吓傻了的陆冬晴此刻也有些回神,此番她们一群贵女见证了贺逸宁的英雄救美,是不是就意味着贺逸宁便要因此受封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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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程笙伸手抓住了一个跑向书阁方向的学子,“怎么了?怎么了?书阁那边有什么热闹可看?”
刚蹭完文史课的许明昭才刚出学堂,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夫子所讲述的内容。
只见那个学子一脸兴奋,“听说公主殿下不小心掉进池塘里,贺逸宁把她救上来了!”他眉飞色舞地补充道,“公主就那么倚靠在贺逸宁怀里!依我看啊,这驸马爷之位可是稳当极了!”
“真不枉我慧眼识珠,在赌注中压了胜,此番定是能大赚一笔了!”说罢他便高兴地狂奔而去。
而站在一旁听见了全部的许明昭如坠冰窟,不由得慌了阵脚,竟然也朝着书阁的方向跑去。
“明昭?明昭你去哪儿啊?”程笙在身后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在后面招了招手。在许明昭走远之后,动作又逐渐放缓,脸上挂了些不屑地冷笑。
“没想到那位居然这么着急。”程笙转头对刚好走到他身旁的陈景遥说道。
“夜长梦多,难免心焦。”陈景遥似乎没有半分意外,他抱着两册书,抬脚便要离开。
“等一下,你这是要去哪儿?”程笙拉住他的衣袖。
“书阁。”
“好你个陈景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看热闹了?!”程笙笑嘻嘻道,“看热闹这种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