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开门。”门外的催促声逐渐加剧。
杨浩留了个心眼,特意再从门缝中看看是不是安信天,确认衣服再往上一看,对方有着清晰的五官。
他放下心来舒了口气,说道:“来喽。”
打开门,屋外安信天手中提着只老野猫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杨浩问:“你刚才出门干啥呢,还弄了个猫回来?”
“我出去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吗?还有这猫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别瞎问。”安信天言语粗暴,像个即将引爆的炸药桶。
杨浩被他突然一呛,也失去了好脸色:“吃枪药了?,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发完牢骚,他转身走回院角。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小心我进去揍你。”安信天站在门口嚷道。
“嘁。”杨浩嘴中吧嗒一句,扭过头不理,自顾自的说:“你敢打人我就报警,不信你试试。”
“好你个小兔崽子,你是真皮痒了啊。”
任凭安信天怎么骂,杨浩都不理。一个人蹲在木梁尸前,今晚的一切都难以置信,也没任何心思和他吵架。
骂了有一阵子,杨浩侧头一看,安信天怎么还在门外,手中提着猫,依靠在门框上。
杨浩皱起眉头,似乎看出不妥,走过去试探的询问:“你刀呢?”
“什么刀?你说梦话呢?”安信天挑了下眉眼。
杨浩拿起怀中刀鞘:“就这个刀呗。”说完,就把刀鞘往前递。
安信天像是被烫了似的,浑身抖动,连连后退几步。
“你干什么?”安信天大声喝问。
“哼,装的还挺像,先变成我妈我老婆,现在又扮成安信天的模样,花招还挺多的啊。”
杨浩站在院内内,说完就要关门,去拽门扇时,怎么也弄不动,门折页好像出了问题,他不得不过去查看。
铜浇铁铸的大门,两边门折页内卡满了死人骨头,多为桡骨和人的脊柱,零星地方的段段小节光滑的像肋骨。
他的心骤然被惊了一下,失神期间还隐约还见了塞骨头的青面獠牙鬼,那可是食人恶鬼啊。
杨浩大叫一声,瞬间觉得胸膛堵塞,有气难出,受惊中恶,倒地不起。
门外的青面獠牙鬼不知从何处掏出绳索,开始往他身上扔,试图套住杨浩把他拽出来。
软塌塌的绳子怎么也把握不好方位,接连三次都没套到身上,此时,屋脊上的仓鸮忽然飞了下来,一嘴衔住绳索的一段,把它挂在杨浩脖子上,然后用爪子勾紧,示意青面獠牙鬼使劲拉。
“初有混沌难分辨,清冉上天浊为地。踏出山河熬日月,昼蛰待尽长夜明。”
不知何人喊话,声音巍然雄厚,连门折页里的骨头都震落掉出,院内院外充满了回响。
青面獠牙鬼先是一愣,然后丢下绳索就往北逃窜,它被吓昏了头,还没迈出几步,就被安信天追上,一刀结果了性命。
收拾掉青面獠牙鬼,再看像门外,竟然摆着三个纸扎的假人,其中老妇和年轻女人十分粗糙,衣服做的很好,但是五官没有画。而剩下的一个壮汉做的十分惟妙惟肖,尤其是脸部,明显是照着自己画的,画脸的人特意把眉毛勾上去,脸面涂红,做出生气模样。
安信天大笑,仿佛身边有人似的,笑说:“在你们眼中,我只有愠怒的表情吗?”
说完,他把三个纸人推倒在地,回到院内扶起杨浩,把他抱到堂屋。
接着去边屋取出符纸,用毛笔蘸了点砚中朱砂,似乎又觉得不妥,于是到厨房内取出两块生姜放进蒜臼内捣出汁水,用毛笔蘸姜汁画了张祛邪符。
他拿着符咒,端着碗热水来到杨浩身旁,先把符咒折成三角形塞入杨浩口中,见唾沫逐渐吸附在符纸上,他再取出打开,接着对着符纸吹了口人气,那纸呼啦一下燃烧起来,纸灰色一块一块的掉入水中溶解,直到一张符纸燃烧完毕,纸灰融入水中,一碗定魂水就弄好了。
他把定魂水喂给杨浩后,不久他就睁开眼,安信天嘱咐他就在屋内好好歇息,剩下的事别再管了。
临走前,杨浩问他:“我怎么中恶了?”
安信天意味深长的回答说:“我们行内一直有着这样一句话,叫做‘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能变成小鬼的人都是没本事的人,生前没能耐,死后也一样,所有根本不需要怕。一怕,人的正气就会泄,它们见你没了正气自然就要欺你,越忍让越得寸进尺,人善被人欺嘛。”
“我当时看那鬼,佝偻着身子,满嘴都是突出的尖牙,立马就怂了……”杨浩扭过头,小声的说
安信天安慰道:“人之常情,人的胆子天生就有大有小。胆气可以锻炼,但胆量不行,它该多大就是多大,没什么好在意的,牢记君子不立危墙就能避祸生福。”
杨浩点点头,安信天给他拿来一张毯子,让他在自己这儿睡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