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肆虐了一整夜,直到早上才有所收敛。
趁着雨势已停,杨花村的村民们全都往田野里跑去,看麦子的情况是否还好。
田野里的麦子,惨遭风雨折磨,成片成片的弯下细腰,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村民们心疼的抚摸麦子,心里只能干着急,他们来到族长杨军宝家商量对策,原本打算六月后再收割提前到太阳把田地晒干就割。
风雨不遂人意,但是太阳不一样,近两日都是尽露阳光,一副不把大地烘干就不罢休的样子。
田晒干了,人们也忘了风雨,虽然地里还有些许水渍,但是没关系,村民们磨利镰刀,下田收割。
村中热火朝天,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让安忆很不爽,他质问身边的王哲:“什么情况,根本不管用啊。”
王哲丝毫不着急,也劝安忆也别急:“他们撑不过六月了。”
“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藏着掖着。”
“我问你,人类自古以来最怕什么灾?”
“地震?”
王哲摇摇头,不同意这个回答。
“洪水?山崩,干旱?天灾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王哲压低语气,认真的说:“天灾固然不少,但是很多都能靠人力将危害和损失降低,也就是说,人数也是力量的一种。但是唯独一种灾难,人数不会成为力量,反而变成麻烦。”
“什么灾?”
“瘟疫。”
安忆咽了口唾沫,天灾只不过是把一部分的地区赶尽杀绝,而瘟疫则是无法控制的屠杀。
纵观人类史,因瘟疫致死的人比战争还多。
安忆的大脑闪过一片空白,最后只能惊讶的说:“这也太疯狂了。”
“苦恨已经随着风雨,沿着河流侵蚀了整个村庄。”
王哲邀安忆早些离开,免得遭受牵连,安忆回头再望了眼杨花村,毅然决然的驾车离开。
大家都在地里干活,挥动手中的镰刀,如火如荼的收粮,安信天却在家门口悠闲的坐着。
他家没有田地,是的,按照家庭联产承包制,安家也应该有一片田地,盘蛟乡的政府干部也有给安家分过田地,但是杨花村不同意。
田地分归分,但是不让种,刚分地的那年,安家种苗,他们拔苗,安家施肥,他们放水,田中缺水,他们关闸,总之处处使绊子。
第二年,安家干脆就不种了,任由那几块地随坏心眼的人处理,他们要是想种就种,不种就长野草。
杨卫东喜滋滋的收着自家小麦,美滋滋的想着张素桃家的小麦,今年的额外收入有着落了。
天过晌午,他回家吃过午饭,歇息了一阵后又到田里忙活,镰刀没割几下,便感觉头重脚轻,眼冒金星,一个撑不住,直接栽倒在地。
周围的村民立刻把他送进村里卫生所,经过检查,医生说,只是中暑了,在阴凉地下多休息就好。
家人们松了口气,杨卫东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杨卫东的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面色泛红,胸闷心烦,风扇都快怼脸上了,额头上还是不停出汗。
家人们把他送往县医院,医生诊断后,还是和村医说的一样,只是中暑,多休息,多补充水份,顺便开些凉药。
杨卫东一人被送进医院,整个村都像着魔了似的,陆续出现和杨卫东一样的症状。
村医没了主意,他第一次见那么多中暑的,紧急联系杨军宝,发告示让大家别在割麦了,近几日在家多休息。
没想到族长也中招了,在家躺着,浑身无力,没办法,村医向乡政府请示,拟写告示,盖了印章,贴在村口,让大家全都在家休息,不要下田。
没生病的人不以为然,心中暗自嘲笑病倒的人时,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天不热人都中暑,再不抓紧收割,等到了六月中旬,还不得更热?
不仅不能停手,还必须加快速度,在他们的起哄下,一些病的轻也被拉起来继续干活,甚至还和老弱妇孺倒班工作。
男人割八点至下午四点的,老弱妇孺在傍晚割到太阳落山为止,早上五点割到早上八点太阳发热。
在集体动员下,全村人除了安信天外,全都趴下了。
不光人,就连猫猫狗狗,牛羊兔猪这些牲口也被传染了似的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家里有钱的,转去县医院治疗,没钱的在床上躺着喝凉水缓解。
安信天也觉得奇怪,几天前,田地里都是人,忙的不可开交,怎么麦子麦子还没收完,一个人都没了?
田里还有割一半就不割了,实在奇怪,他到村子里,发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大马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立马回到家,用磁石占卜,卜面呈现的答案令他身躯一震,原来杀死全村人的方法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