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电车上,叶予初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但周围的建筑又是极为现代的,有种错综复杂之感。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耳边是轻柔的女生吟唱着,窗外月光如流水般泻下。
一连几天,叶予初都跑到市图书馆去查找资料,不过这边的资料真的不错,也就是老旧的那些城内建设资料,结合钱市长给的资料,基本就成型了。
叶予初将地下水道的改造方案进行了百来次的修改,并找了水利局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带着走了走一些变化很大的地方。
说来城市地下水道最难的就是,许多原址都给新建的建筑给覆盖了,想要重新改造,难道要挖开建筑?别说别人不会同意,即便同意,这又是要给一笔补偿的。
想来想去,也只能打感情牌,在做这事之前做好全城的动员,让大家意识到这个改造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利大于弊,为了子孙后代的大事,再者,挖开的地方,一定得承诺给人家修补好,必要时可给予一定的补偿。
如果不能做好舆情控制,那么,这一桩利民的政策很可能弄得大家怨声载道。
古时修长城,谁不知道是利在千秋的大事,可惜,修得太极,增调民夫太多,才有了孟姜女哭长城,也才有了秦一世而亡。
到钱市长家的时候,钱市长一家刚刚吃晚饭,叶予初看了看时间,都八点了,这么晚吃晚饭。
“今天老钱有点事耽搁了,一直等他回来吃的饭。”钱夫人笑道,这是个比较注重形象的女人,哪怕在家里,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蛾眉淡扫,鼻子高挺,燕窝深邃,看着有一点外国人的既视感。
这不是叶予初第一次见钱夫人,再加上钱夫人性子舒朗开阔,与她待在一块自然而然的有股亲切感,因而并不觉得拘谨。这是很少见的,一般情况下,叶予初与人相处都带着一种隔阂感和不自在,无关外在如何展示。
在这个外向者更好行走的社会,叶予初将自信提升后,跟任何人都能自如地交谈,甚至看起来相谈甚欢,她的脑子极为灵活,会的也多,又喜欢关注社会各种热点、时尚和咨询,上至八十岁老太,中到大权在握者,下到几岁稚子,都能轻松地打开话题。
只是自己的感觉骗不了自己,她跟自己的父母之间都习惯了有所保留的相处方式,没有那种亲密感,跟其他任何人就都避免不了带着隔阂,过去她还会因此而心生难过,毕竟越是如此,越是想要跟人深入地建立关系,但又没法做到这一点。
就像是一个结节,打不开。
后来,她就放过自己了,人本身就是独立的个体,不可能跟某一个人建立那种牢不可破的深度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是有道理的。
缘聚缘散缘如水,顺着流即可,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阿姨,你今天用的是簪子吗?好特别!”叶予初在钱夫人转身后,就见她脑后用一根簪子挽着发,配上她的黑色刺绣旗袍,再合适不过。
钱夫人扶了扶后面的小髻,垂眸低笑道,“你喜欢的话,等会给你带一只回去,我母亲很喜欢发簪,给我留了不少,后来我自己每每看到合心的,也会带一些回来,这不,家里都有几十支了。你美静姐又不喜欢,基本都是放在柜子里。”
叶予初见她说得真诚,便也真诚地说:“那我也太幸运了吧,来一趟还能得一支这么美的发簪,这样的发簪可不好找。”
钱夫人很想现在就将人拉到自己房间去选发簪,但想到丈夫是有事找叶予初,便还是按捺着性子将人请进了书房,钱市长刚刚已经过去了。
“这个就是我想出来的方案,技术方面的我没办法,只能劳烦水利局的叔叔阿姨们想办法了,我就提供了一个大致的思路,还有就是在动员方面我也有一点小想法,给您过目。”叶予初将厚厚的一叠纸交给坐在办公桌后的钱市长,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做到一边的沙发上。
见他看起文件来,叶予初环顾四周,只见两面墙上打着满满的两面书柜,红棕色的木框,玻璃镶嵌着的门,颇为大气,对着窗户的反方向,放着一张红木大桌子,也就是钱市长现在所坐的位置,再往前一点的左边,摆放了几张环形沙发,有个小茶几被围在中间,也都是红棕色。
整个儿书房都很大气沉着,跟钱市长的气质倒不太吻合。
别看钱市长在外面喜欢端着,总是肃着一张脸,一点都不亲和,实际上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年轻时候就是个跳脱的,从政还是被家里逼的,就算因为混官场改了一些,秉性却是改不了的。
就看书桌上那个大鹏展翅恨天低的烟灰缸,还有骏马笔筒,以及那大红色的钢笔,也能窥见一二。
看来这房子是个二手房,是前主人的喜好。
见钱市长看得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