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白皙的小脸,腾地一下,就染上了一片红霞。
她觉得,她捧着佛经的手心,似乎都是烫的。
见沈青竹面色不对,夜晟泽不由地往过瞟了一眼,瞧着佛经中的画面,向来镇定自若,哪怕兵临城下也面不改色的夜晟泽,也不由的愣了愣。
下一瞬,夜晟泽抬手将佛经拿过来合上。
他就说嘛,好端端的,自来都不太赞同他看佛经念佛的老太君,怎么会让人给他送佛过来?特意送到他手边上,还说什么是新得的一本,是万佛寺主持大师开过光的,要仔细地瞧瞧?
原来是披了佛经的外衣,里面藏了一堆的花花世界。
小老太太,她倒是挺会闹腾。
“咳!”握拳,夜晟泽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祖母安排的,小老太太上了年纪,总爱瞎折腾,你只当没瞧见就好。”
“嗯。”
沈青竹点头,她随即起身,想要出去散散热气。
这时候,两个铺床的嬷嬷都收拾好了,放下了床上的百子千孙帐,连带着周围帮忙布置的嬷嬷一起,全都到了沈青竹和夜晟泽边上。
嬷嬷们看着他们两个,笑盈盈地福身行礼,“将军、夫人,夜深了,该沐浴就寝了。”
“不……”
“祝将军、夫人永结同心,琴瑟和鸣,乾坤和乐,瓜瓞绵延,百年好合,长长久久,老奴们告退。”
几个嬷嬷齐声祝福,刚好把沈青竹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之后,她们就退出了房间。
沈青竹没敢再看夜晟泽,她尴尬地咬着唇跟上。
之前,她昏迷不醒,稀里糊涂地和夜晟泽共处一夜,情有可原,可现在他们俩都清醒着,哪还能待在一块啊?
用晚膳的时候,她已经请暝消帮忙,打扫了一个小厢房,她住在那边最合适。
她还是先走的好。
沈青竹在心里直盘算,她脚步也快,只不过,几个嬷嬷显然比她更快。还不等沈青竹到房门口呢,几个嬷嬷就已经出去。
顺带着,她们还拿了锁,直接将房门锁上了。
沈青竹直接愣住了,她拉扯着门,转头看向夜晟泽。
“夜将军,这……”
夜晟泽下了软塌去检查窗子。
他这边窗子还没推开呢,嬷嬷们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将军,夜深了,将军就寝吧,关窗子这种事,老奴们来就成。”
随着嬷嬷话音落下,还有其他人的笑语声传过来。
“再检查检查,锁好了吗?”
“放心,我检查三遍了,确定门锁好了,窗子也都锁上了,出不了岔子。”
“那快回去和老太君复命去,这下她老人家可以安心了。”
“多年的心愿终于了了,来年,她老人家就可以盼着将军给她老人家,再添一个大胖曾孙了。都说有了曾孙万事足,那她老人家那身子骨,哪还有不好的?”
“嘘,小声点,别打扰了将军和夫人休息。”
“夜那么长,这才刚开始,咱们这叫添喜添福,哪是打扰啊?”
“那也收敛点,夫人脸皮薄。”
“好,哈哈哈……”
嬷嬷们说是收敛,可那一个个的笑声,怕是能掀翻半个房顶,只有一门之隔,沈青竹怎么可能听不到?
看向夜晟泽,沈青竹脸颊火辣辣的烫,她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羞涩之余,她心里也不免感慨。
原来,这才是正经的新婚夜,合该有的模样。
红绸喜帐龙凤烛,满室缱绻满室福,才不是她和夜晟澜那样,新房里除了贴了个大红的喜字,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布置。端合卺酒的,也不是喜婆子,而是夜晟澜的心腹青川,全程没说过一句祝福的话,送了酒就退下去了,甚至连点笑模样都没有。
想在想想,夜晟澜的那个新房,安静得发冷。
她早该觉察到有问题的。
是她太蠢了。
心里寻思着,沈青竹眼睛不自觉的发红,里面雾气缓缓升腾,那些白日时,她极力压抑的痛苦和哀伤,似乎一下子冲破了束缚的牢笼,全都被释放了出来。
两辈子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可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她心里恨,她心里也痛。
夜晟泽将沈青竹的模样看在眼里,他拉着沈青竹去桌边上坐下,拎着茶壶,他倒了一盏茶给沈青竹。
“喝一点缓缓。”
沈青竹把茶接过来,有些痴愣。
这时,她就听夜晟泽开口,“西南一带,每年都会往京中进贡茶叶,有一种树龄在五百年以上的老茶树,产茶名为老曼峨,可曾喝过?”
沈青竹摇了摇头,她不爱喝茶,也不曾尝过。
夜晟泽继续,“尝过的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