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剑上滴下来,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下人噤若寒蝉,再不敢乱动。
青川冷眼看向夜晟泽,“夜将军,这些下人手脚不干净,合伙偷盗,被发现后还意图伤害侯夫人,居心叵测,永昌侯府从不养吃里扒外、阴毒诡诈之人,这些人合该处理了。这些事奴才都会办,就不劳夜将军和将军夫人再插手了。”
“你在做本将军的主?你在教本将军做事?”
“奴才不敢。”
夜晟泽冷喝,“不敢就滚开。”
在夜晟泽话音落下的瞬间,门外,谢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做不了夜将军的主,那我呢?”
沈青竹和夜晟泽闻声,一起看向偏厅门口。
接连出事被刺激,谢氏心头怒火太盛,又才晕过一场,刚醒没一会儿,她脸色状态都差得要命。
由李嬷嬷搀扶着,谢氏强撑着进了偏厅。
青川快步到谢氏身后。
谢氏看着夜晟泽,“作为小辈,手伸到主院来,夜将军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长吗?”
邪气的勾唇,夜晟泽转头看向沈青竹。
沈青竹会意,拿着写好的方子过来,交到夜晟泽的手上,让他去外面叫自己人,准备银针和药材,沈青竹转头对上谢氏的眸子,浅笑嫣然。
“身负重托,不敢懈怠,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得罪之处,侯夫人见谅。”
“你的分内之事?”
“对啊,侯夫人没听说,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沈青竹说着,伸手冲谢氏晃了晃自己手腕戴的玉镯,她也给谢氏瞧了瞧库房钥匙。
那一瞬间,谢氏脸色骤变。
她眼被刺得生疼。
她进门多年,从妾氏一路熬到了主母的位置,她也曾管家,可即便是那时候,老太君依然防着她,库房的钥匙,老太君就从没松过手,连带着账本,也是梁伯把控着,从来不让她碰。传家的玉镯,她也问过永昌侯无数次,什么时候能给她,她也暗示过老太君,可最终她也没拿到。
沈青竹才进门几日,她凭什么拿到玉镯?拿到库房钥匙?拿到掌家之权?
她进门闹得有多难堪,那死老太婆不清楚吗?
这么抬举沈青竹做什么?
那死老太婆,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在永昌侯府里,她这个主母,还比不过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烂人吗?
那死老婆子,这是在踩她的脸面吗?
她找死!
谢氏气得眼前又一阵阵的发黑,若非有李嬷嬷和青川扶着,她怕是能直接栽地上。
沈青竹离得近,瞧得清清楚楚。
唇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她漫不经心地火上浇油。
“我还年轻,才进门就要掌管中馈,大事小事都要管,心里着实忐忑惶恐。今儿头一遭碰上了事,我自是不能大意的。人,我要救,事情始末,我也要查。青川刚刚有句话说得对,永昌侯府不养吃里扒外、阴毒诡诈之人,在永昌侯府里行屠戮残杀之事,更为侯府所不容。侯夫人,之后得罪之处,你可多见谅。”
“你威胁我?难不成我处理几个贱婢,还要经你允许?”
“对,这就是我的规矩。”
“沈青竹……”
“从前永昌侯府如何,我管不着,今日我主事,就得听我的。别说侯夫人要杀人,就是侯夫人要宰鸡,也得问我行不行,这很难理解吗?”
沈青竹的话,气得谢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时候,墙角蜷缩的下人们,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开口。
“将军夫人救命啊。”
“将军夫人,奴才们都没犯事,是侯夫人,是她杀了人,尸体被奴才们撞见了,她才想杀人灭口的。”
“求将军夫人明察,奴才们真是冤枉的,奴才们不想死,求将军夫人救命。”
“求将军夫人救命。”
偏厅里一时间闹哄哄的,谢氏瞧着,耳畔不禁嗡嗡作响。
她指着那群人,破口大骂。
“一群贱人,自己犯了事还想反咬主子,合该乱棍打死。青川,动手,把他们都给我处理了,谁敢阻拦,给我一并处置了。”
闻声,沈青竹上前一步,护在众人之前。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