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青竹一声令下,暝影、鸿影带着人快速出来。
来人足有二十几个,包括沈青浔之前去永昌侯府时,留给沈青竹的小厮,还有一些,是暝影临时从暝楼借调的人,功夫不俗。
二十几个人自觉地分了四路,刚好堵死了十字路口。
刚刚还笑沈青竹逃不掉的魏林,以及小丫鬟,瞬间成了瓮中之鳖,无路可走了。
魏林凝眉看着沈青竹,“你早有准备?”
“不然呢。”
甩开秃半指,让暝影抓着,沈青竹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戏谑。
“你真以为,你们的布局,一点漏洞都没有吗?”
魏林哑然。
沈青竹冷哼,“我的确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可是,爹娘和我兄长、弟弟,从不曾将我当外人。
若有一日,真有我的家人来寻我,他们不说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带着来人,去永昌侯府找我,看我与家人团聚,也绝不会只让一个脸生的小厮,随意地送一封信到门房,留句话就走。
更何况,那信名义上是我大哥给我的,可却没有我大哥的分毫墨迹,做戏你们也该做得真点,哪怕临摹一封都好些。”
魏林听着沈青竹的话,眸色暗沉,他没有回话。
沈青竹也不用他回什么。
挥挥手,沈青竹冷声吩咐,“动手,有一个算一个,在场的,全部打断腿。”
“是。”
众人回应,再没有犹豫,一群人蜂拥而上,攻向魏林和小丫鬟。
沈青浔留的小厮功夫不错,暝楼调来的人更是各个彪悍勇猛,又是以多敌少,虽说巷子狭窄,限制发挥,但这种情况下,魏林和小丫鬟,连带着赶车的车夫,全都处在劣势,他们就是想反抗,都没有机会。
不多时,他们三个就被控制住了,一时间,小巷子里尽是痛苦的哀嚎声。
撕心裂肺,回荡不绝。
沈青竹看着这场面,不畏惧,也不后悔。
若非她联合薇璐,提早做了准备,她用百消丹,解了鬼手六娘的毒,让她和薇璐保持清醒,薇璐又听了她的吩咐,安排了两路人给暝影几人传信,让他们调人,兵分两路暗中跟随,那受苦受难的只会是她,喊得撕心裂肺,绝望无助的,也只会是她。
若真那般,又有谁会怜惜她?有谁会放过她?
一报还一报罢了。
心里想想着,沈青竹转头看向一旁的秃半指。
秃半指早已经吓傻了,他腿软的瘫跪在地上,见沈青竹看过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随即冲着沈青竹连连磕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就是一个小喽啰,这不关我的事,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不关你的事?”
呢喃着这几个字,沈青竹语气玩味。
那样子,让秃半指脊背发凉,明明正是闷热的天,他却止不住地打寒颤。
抬头看向沈青竹,秃半指扬手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沈小姐,不,是将军夫人,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小人都是被逼债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魏双双的鬼话的。是她让小人过来,毁了夫人的清白的,她威胁小人,要是小人不听她的,她就把小人的小儿子卖去当小倌。”
常日在赌场里被追债,秃半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胡说八道,他眼睛都不带眨的,还声泪俱下。
那样子,颇有点字字泣血的劲儿。
“夫人,小人那小儿子才八岁啊,小人怎么舍得?夫人,小人都是迫不得已的。求夫人明鉴,求夫人开恩。”
话音落下,秃半指又连连叩首。
若是上辈子那个没经历过囚禁,没死过一次,天真纯粹的沈青竹,或许真的会信秃半指的话。
可现在……
蹲下来,沈青竹看着秃半指,眼神邪佞。
“你的手指怎么断的?”
“我……”
秃半指快速将断指的手往回缩了缩,他对上沈青竹的眸子,不免有些局促。
沈青竹冷笑,“我大哥说过,赌坊里的人收拾出老千的,或者欠赌债的,就会用这种砍半指的法子。你这断指,是因为欠了赌债,才被人砍了的,对吧?”
秃半指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咽了咽口水,没敢回应。
沈青竹也不用他回应什么。
“你刚刚说,你都是被逼债的逼的,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魏双双的。也就是说,断了三指之后,你还在继续赌。你嗜赌如命,死不悔改,在你这种人眼里,只怕妻儿老小,都不过是赌桌上的一把筹码,随时都能扔出去吧?还舍不得你小儿子……你觉得我会信?”
谎话被揭穿,秃半指惊慌失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