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剑就已经插进了夜晟泽的心口。
血,犹若红梅,在夜晟泽胸前绽开。
“晟泽,沈青竹,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永昌侯失控地大喊。
像是没听到永昌侯的声音似的,沈青竹伸手,用手指蘸着夜晟泽胸前氤出的血,像涂口脂一般,在唇上涂了又涂。
之后,沈青竹回眸看向众人,笑得疯批。
“没错,我就是疯子,我就是要尝尝,夜家人的血,都是什么滋味的?我就是要看看,夜家人的心,都是什么颜色的?剜心之痛、丧亲之痛,灭门之痛,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是你们对不起我在先,而今我为刀俎,你们为鱼肉,我给的报复你们只能受着,谁也逃不了。”
话音落下,沈青竹陡然将剑,从夜晟泽身体中拔出来。
她直接刺向了一旁的夜晟澜。
“你该死。”
沈青竹怒吼,她的剑也随之又往里捅了三分,夜晟澜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不甘的倒了下去。
他的双眸,直愣愣的盯着沈青竹,死不瞑目。
永昌侯看着两个儿子惨死,目光里火光熊熊,他猛地起身。
“沈青竹,你放肆。”
“别叫,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轮到你了,到你了……
这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在永昌侯耳畔回荡。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沈青竹的剑就刺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谢氏挺身抱住永昌侯,用身子挡住了沈青竹的剑。
血,从谢氏的嘴角涌出来。
看着永昌侯,谢氏紧紧的抓着永昌侯的手,眼里全是遗憾的笑。
“侯……侯爷,妾身就只能陪你走到这了,这一生,能遇上侯爷,得侯爷垂怜,是妾身的福分,日后……日后妾身不能再伺候侯爷了,侯爷一定要照……照顾好自己,侯爷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谢氏声音越来越小,她一点点倒下去,再没了一丝的气息。
抱着谢氏,永昌侯眼神绝望。
沈青竹笑得讥讽。
“啧,还真是情深义重呢,不过,挡了这一剑又有什么用?今日,夜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随着沈青竹咆哮声起,祠堂里骤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过须臾,火舌就吞噬了整个祠堂。
火势越来越大。
永昌侯觉得,自己都要被烈火吞没了,火灼烧着他的衣服,他的皮肤,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疼得窒息。
大约是痛感太强烈了,永昌侯陡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浑身上下全是冷汗。
那汗,几乎要连带着被褥也一起打湿了。
看着熟悉的卧房,看着被他的动作吓醒了,茫然又无措的谢氏,看着好端端的侯府,永昌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噩梦!
好在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谢氏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她拿着帕子,轻轻地给永昌侯擦拭他额上的汗,“侯爷这是又做噩梦了?”
“嗯。”
“又是前两日做的噩梦吗?我听到侯爷喊娘,喊晟泽了。”
永昌侯抿着唇,没有回应。
谢氏也不用永昌侯回应什么,她轻叹,“又是那个噩梦,一连三日了,都这样,侯爷是不是受了什么惊?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给侯爷瞧瞧?”
“哐哐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哐哐哐”的砸门声。
这声音在永昌侯耳畔炸响,似乎刹那间,就与噩梦里沈青竹疯狂砸门的场景重合了。噩梦里滋生出来的未散的恐惧,在这一刻,也全都被勾出来,被推到了巅峰。
永昌侯猛地掀了被子下床。
谢氏瞧着,急急的开口,“侯爷,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没听到动静吗?我倒要看看谁在捣鬼?”
“哪有什么动静?”
“哼。”
永昌侯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谢氏,他绕过屏风,去了西侧墙,一把将墙上的剑取了下来。
谢氏不动声色的勾唇,之后,她也下了床跟了过来。
“侯爷,你冷静点。”
“本侯还没死呢,由不得那些下作的人猖狂,谁敢毁了永昌侯府,本侯就送谁下地狱。”
永昌侯咬牙切齿地低吼,之后,他快步冲到门边上。
哐哐哐的声音还在。
永昌侯瞅准时机,用力扯开门闩,将门打开。
可是,门外空空荡荡的,没有砸门声,没有人影,甚至连个鬼影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