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卧房里的沉水香下,有一种能致幻的迷药,名叫眠风。眠风燃起后,虽然味道会浓一些,但因为有沉水香遮盖,并不容易被人察觉,且那味道不难闻,一般时候,也没人会特别注意。
眠风见效的速度很快,吸到眠风的烟气,也就一盏茶左右的工夫,人就会陷入到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这时候,人意识不清,只要通过口述,通过一些语言上的配合,就足以编制出一场噩梦。”
谢氏心慌的反驳,“你胡说。”
“之前一进屋,我就发现了眠风,这是爹、晟泽,还有守卫、小厮都瞧见了的,做不得假。之后,暝凌又从李嬷嬷那搜到了眠风,更是铁证。”
只说了这么一句,沈青竹就再不理会谢氏,也再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了。
看着永昌侯,沈青竹快速继续。
“利用眠风引人入梦,编造梦境,而主卧房的大门上,涂着枕梦春与血,那东西能够吸引黑蝙蝠,黑蝙蝠过来之后,就会因为枕梦春的刺激,哐哐哐地撞击房门。这时,再以指节大小的一段香,贴近爹的脸,微热的感觉,混合着梦境中起火的场面,就足以让人惊醒。刚刚爹瞧见的我用的那段香,也是在床头发现的,不信,爹可以问晟泽。”
“怪不得。”
甚至没有看夜晟泽,永昌侯就忍不住低声呢喃。
之前的噩梦,包括刚刚沈青竹给他编造的那场噩梦,无一例外,他都是在大火燃起的时候被惊醒的。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谋划中的一环。
一时间,永昌侯眸光阴鸷幽沉。
沈青竹随即又道。
“爹从噩梦中乍然醒来,因为眠风的作用,本是应该有些头脑昏沉的,跟平时并不大一样。但是,这个时候会有黑蝙蝠撞击房门,哐哐哐的撞门声,与梦境中砸门的声音太像了,这种声音刺激,会吸引走爹全部的注意力。
自然的,爹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了。
等爹去开门,侯夫人就会拦着爹,她连喊带劝,一副为爹着想,为这个家着想的样子。
实则这也是算计。
她的喊声,加上脚步声,再加上爹最后拉动门闩的声音,这些声音都会惊动黑蝙蝠。受到惊吓后,蝙蝠四散而飞,爹打开门,自然也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越是玄乎,越是让人不明所以,人的潜意识里,就越会把这些事情,往鬼神之事上凑,尤其是爹刚做过噩梦,觉得这是不祥之兆,自然更得多想两分。
由此衍生出无尽的担忧,想要保护家,想要掌家之权的念想必然加重。
闹一闹,也就顺理成章了。”
“沈青竹,你少胡说八道,搬弄是非。”
几乎是在沈青竹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推的瘫坐在地上谢氏,就喊出了声。
她睚眦欲裂,怒目腥红。
看着永昌侯,谢氏连连摇头,“侯爷,我和你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宁可信沈青竹,也不信我吗?什么眠风?什么枕梦春?说的神乎其神的,不着边际,引人入梦,编造梦境,更是无稽之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侯爷你可别被沈青竹给骗了。”
瞪着沈青竹,谢氏恨不能把她吞了。
“我看,沈青竹就是不想交掌家之权,才会故意胡说八道,给我泼脏水的。她就是想这个家不得安宁,她就是家族祸乱之源,她就是想毁了永昌侯府。”
若是一刻钟之前,谢氏这么说,永昌侯必然会信她。
毕竟,引人入梦,给人编造噩梦这种事,太玄乎了,他私心里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沈青竹给了他一份铁证。
他重新经历了一场与之前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噩梦,连带着那么多的手下人,也都经历了、见证了那一切。
事实胜于雄辩。
谢氏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永昌侯了解她,索性他也不再问谢氏了。
“你不承认,不说实话,那本侯就找能承认、能说实话的来问。”
“侯爷……”
“来人,去把李嬷嬷带过来,吊到院里,用沾了盐水的鞭子给我打。什么时候打出实话来,什么时候算,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