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军,找不出词来夸人的时候,真的可以不夸,真的。”
“夸得不好吗?”
“夜将军自己觉得呢?”
嫌弃的憋憋嘴,沈青竹也不多言,她先一步进了屋里。
夜晟泽跟上,两个人坐到了桌边上,茶水还是温热的,夜晟泽拎着茶壶,给沈青竹倒了一盏茶。袅袅的茶香氤氲扩散,倒是让人静心。
夜晟泽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看向沈青竹。
“你有没有想过找找家人?”
这才多少日子,就已经闹出过两起认亲的事了,而且每一次,都对沈青竹不利。
这次以雷霆之势,处理了乔三柱两口子,或许能给想算计沈青竹的人一些警告,可是,这也未必就能永绝后患。类似的事,未必就不会再有。
可若沈青竹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就能断了不相干的人的心思。
自然的,也能少许多麻烦。
这道理沈青竹明白。
孑然一身,无家可归,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京城,似乎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时,她又怎么会不想找家人,找一个依靠,一个归宿?
只是,过去半年,安国公和唐氏也帮她寻过,并没有什么收获。
她对这件事,也不敢再抱有太多的期待。
有时候她也会怕。
怕自己就是另一个乔三柱的女儿,是被家人舍弃,是不被需要的。如果真是那样,找回去了,只怕也不会被欢迎吧?
如果是那样,折腾一遭,又何必呢?
纤纤玉指摩挲着茶盏,半晌,沈青竹才看向夜晟泽,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不急,眼下事情多,也还顾不上。”
沈青竹只说了这一句,可她心里,还掺杂了多少担忧和不安,夜晟泽大概能够看得出来。她不自觉流露出的落寞和忐忑,夜晟泽都明白。
毕竟,他虽然有家,却也算是孤单长大的。
不说感同身受,但也相差无几。
夜晟泽没再多言,他又喝了一盏茶,之后就带着沈青竹一起,回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府门外。
沈青竹和夜晟泽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全都是看热闹的。再往里面,是京兆府的官兵,大约有二十来人,一个个提刀挺立,冷脸怒目。
看来京兆府那头,已经开始行动了。
挺好。
心里想着,夜晟泽和沈青竹也不耽搁,他们直接往里走。
这时,刚好官兵带着夜晟澜、青川出来。
夜晟澜倒也还好,到底顾忌着他永昌侯府二公子的身份,官兵没有直接动手,只是他之前被暝影压着罚跪,腿有些僵,眼下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有些狼狈。至于青川,则是被官兵一左一右地押着,他被挑断了手筋的手,在粗鲁的折磨下,一时间疼得要命,他表情扭曲。
看着沈青竹、夜晟泽,夜晟澜不禁停下脚步,他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他们瞧见。
“参见夜将军。”
京兆府的人瞧见夜晟泽,躬身行礼。
夜晟泽点点头,随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夜将军,之前送到京兆府的乔家两口子,都已经交代了,他们是受了二公子,以及青川的指使,才会闹到宫门口,逼着侯爷和将军认亲的,我们眼下得带着二公子和青川回去配合调查。”
这人说话声音不大,可就在门口,门外探头看热闹的人多,多少都听到了一点。
尤其是,之前乔家两口子在宫门口闹,什么话都说,让永昌侯和夜晟泽丢了脸面,这不少人都知道。
现在一听,自然就都明白了。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原来这事是夜晟澜做的?这一手,玩得挺黑啊?”
“他和夜将军的夫人,还是青梅竹马呢,到头来就这么膈应人,也是够够的,这图啥啊?”
“还能图啥?图让夜将军丢脸,图让人家两口子不和睦,图让永昌侯心里嫌弃夜将军他们,图这偌大的侯府呗!”
“嘘,小声点。”
“怕啥?做了那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就不能怕人说,要是连这点都忍不了,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能成什么气候?若是那样,就算永昌侯府给了他,他也得把家折腾败了。”
“可不就是这话,这二公子,不成呦。”
从窃窃私语,到无所顾忌,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
那些刺耳的话,夜晟澜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