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冷意,脸上也尽是不满,那样子,把整个花厅染的,都像是冰窖似的。
瞧着沈青竹进来,永昌侯一挥手,就把桌上的茶壶茶盏,尽数挥在了地上。
杯盏碎裂,满地狼藉。
壶里的茶水外洒迸溅,有不少落在了沈青竹的脚上。
说不上太烫,却也有热意。
沈青竹面不改色,脚步也没有停顿,绕过地上那些狼藉,她直接到了永昌侯身边,不用永昌侯请,她自己便坐了下来,优雅又从容。
那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仿佛府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永昌侯气得发抖,“起来,你还有脸坐?”
“爹,我为什么没脸坐?”
“为什么?”
永昌侯拍案而起,指着沈青竹破口大骂。
“你祖母让你管家,给你这个机会,我也不说什么,可你把家管成了什么样?出了人命不说,还流言蜚语不断,闹得人心惶惶,你到底是在掌家,还是在毁了这个家?”
“爹,你还记得那日,你梦见我屠尽永昌侯府满门,然后一把火烧了整个侯府吗?”
永昌侯当然记得。
因为那接连的噩梦,他几乎疯了。
“那事都已经过去了,该罚的也罚了,你旧事重提,有意思吗?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的事。”
“我说的,也是我的事。”
“你……”
“爹记得那场噩梦,那就应该知道,连人的梦都能被操控,这世上有些稀奇古怪的事,又有什么奇怪的?在爹的梦里,我能成为屠侯府满门的恶魔,那现实里,有人成了吓唬人的恶鬼,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永昌侯也不是四六不懂的莽夫。
领兵征战大半生,这鬼神之说他并不全信,反倒是让人扮鬼的事,他还曾做过。
沈青竹此话何意,永昌侯明白,他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
“有线索?”
“暂时还没有,不过,马上就是中元节了,都说中元节的时候鬼门大开,想来到时候就会有结果了。爹给我些时间,如何?”
中元节……
永昌侯心里思忖着这几个字,他心里,隐隐有些恍然。
拳头握紧,他眼睛微微眯了眯。
打量着沈青竹,半晌,永昌侯才开口询问,“我听说,三日后,你的长青堂要开张?”
“是。”
“我给你三日的时间,长青堂开张那日,你若是还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不能给这侯府上下因你而饱受恐惧折磨的人一个交代,那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不下手无情,不留情面。”
话音落下,永昌侯直接起身就走,不过须臾,他就离开了花厅。
沈青竹坐在椅子上,手轻轻地敲着椅子扶手。
她的唇角缓缓上扬。
几乎是永昌侯一出来,夜晟泽就迎了上来。
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夜晟泽,永昌侯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夜晟泽这是担心他对沈青竹动粗,在外候着呢。
夜晟泽对沈青竹的事倒是上心。
禁欲佛子……
他这颗心,也算是动了情,开了窍了。
心里想着,永昌侯眼神微凛,他稍稍思量,随即开口斥道,“管好你的女人,整日惹是生非,成何体统?三日之内,这事你们要是还说不清,还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不能给莫家一个交代,那你们就给我滚出侯府,永昌侯府容不得那些草菅人命,腌臜下作的人。”
永昌侯低吼了这么一句,之后,他甚至不等夜晟泽回应,就离开了。
夜晟泽薄唇紧抿。
这时候,沈青竹从花厅出来,到夜晟泽身边。
她抬手,轻轻牵住夜晟泽的手,挽住他的胳膊,“又挨骂了吧?都跟你说了,你不用你过来,你怎么不听?”
“他给了你三日的时间?”
“嗯。”
沈青竹点点头,挽着夜晟泽往临水榭的方向走。
周围有下人经过,也有下人驻足打量她,更有甚者,会如见洪水猛兽一般,见她就跑,仿佛她才是那个恶鬼。
沈青竹都瞧见了,她也不在意。
她笑盈盈地回应夜晟泽,连声调都没收着。
“爹给了我三日的时间,要是我无法抓到鬼,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永昌侯府,大抵就再也容不下我了。是扫地出门,还是牢狱之灾,还说不准,不过有一点倒是准的,只怕到时候,夜将军得换一位夫人了。”
“别瞎说。”
“我没瞎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这还不都是明摆着的?”
沈青竹沉沉地叹息,她歪头看着夜晟泽。
“走吧,夜将军随我去放一盏河灯,虽说已经成了婚嫁做人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