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眼见着要并排而过时,李香君领着两个丫鬟连忙退到路旁闪避。
经过三人面前,好像是轿内人吩咐了一句,四个抬轿人慢下脚步。那轿子人侧帘被轻轻挑开,轿中人向外打量着李香君等人。看到李香君时,只听里面人吩咐了一句“停轿!”。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来者何人。却见轿帘掀起,从轿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穿藏蓝官服,前襟打着锦线织造而成的绸缎补子,上面绣着是鸳鸯望日的图案,头戴青金石顶珠貂檐官帽,帽上配着蓝色二眼孔雀花翎。
男子中等身材,肚子已经微凸,脸如圆盆,眼睛细长,鼻头圆圆,一脸慈祥之相。男子见到三位女子,双手抱拳,笑容可掬。“三位夫人,通事郑明秀这厢有礼。”
三人万福还礼。
郑明秀对李香君道:“夫人身披孝服,定是故王爷亲属了。小人到府已经吊唁多次,还请夫人节哀顺便。”
“郑大人,我是王爷家眷的亲属。”
郑明秀本是朝鲜人士,后来投靠后金,成为大清国主管对朝鲜事务的主要文官,多次代表清廷赴朝鲜交涉事宜,是睿亲王的近臣。多年来,郑明秀一直秉承多尔衮旨意,对朝鲜恩威并施,在对朝鲜施政时,还不时地夹带自己的私货,对朝鲜宫廷软硬施压,盘剥勒索,但朝鲜王室慑于清廷淫威,对他只能敢怒不敢言。
“哦,失敬,我来王府是来看望义顺侧福晋,路上看到三位正在路上行走,而夫人容貌清丽,疑见天人,所以下官忙下轿求见。”
李香君见此人出言轻佻,心中不快,但面上没露出,只道:“大人过奖,王府新丧,众位福晋都在悲痛之中,大人在丧期见新寡之人是否有些不便?”
“不会不会,我只是过来表达哀悼之意。”郑明秀一直左右端详李香君,满眼色态,一旁的两位丫鬟已经看不过去,就低声请示李香君,是否要离开。李香君本想借故离开,但她心念一动,开口道:“大人可与全奉赞大人相识?”
“全奉赞嘛,我当然认识此人。他是陪护义顺过来的朝鲜官员。我们是老朋友了。”
“那么义顺福晋那里的金珠爱女医,大人也是相熟的了?”
“也见过几面。”
“我是殉了王爷的瑾惠侧福晋的家眷。我有一事不明,当年瑾惠姐姐来清国时,并无陪护,而义顺福晋却既有全大人,又有女医师,为何如此厚此薄彼?”
“原来夫人是瑾惠福晋的亲友?下官对瑾惠福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当初瑾惠到大清,双方正处于水火之态。如今两国已成蕃属关系,义顺又是公主之身份,自然是要提升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