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这时从外面跑进来,急火火地到屋里说:“主子,娜仁侧福晋请您过去说话。”
娜仁是李香君在睿王府主要福晋王妃里唯一没有直接接触过的了。她在大殡上和在宫里见到的娜仁美丽而神秘,让李香君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尤其是娜仁多次拒绝了自己的主动拜访之后。
李香君把准备送给东莪的仕女图让春晓带好,又让小福子和追月捧着以前给娜仁备的五匹湖缎,一行四人就向掬月轩而去。
走进掬月轩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因为小福子事先已经通报过,所以李香君带着三个人一直走到掬月轩大门口。追月冲着门帘喊了声:“娜仁侧福晋在吗?我们主子来看您啦!”
门房里面静无回音,追月又提高了嗓门:“娜仁侧福晋,豫王府香君主子来看您啦!”这才听到房内微微有人走动。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掀开窗帘,好像房外的阳光晃了眼,用手遮在前额,不耐烦地打量着追月。“谁啊?”
“我是豫王府追月,小福子早晨说娜仁侧福晋请我们家主子过来说话。”
“那就让她一人儿进来,你们几个在外边候着。”这丫鬟口气生硬。
李香君向前走了几步,道:“姑娘,那就带我进去吧。”
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香君:“就是你吗?进来吧!”春晓见这丫鬟出言无礼,刚要上前理论,李香君对她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头。
那丫鬟给李香君掀开帘子,让李香君进屋。
掬月轩里面,一片漆黑,无法视物。房间主人已经用厚布遮住了各个窗户,使得掬月轩内无法进入光线,只有一个小小油灯的微弱光亮浮在屋内的一张条案之上,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奇香,不知是什么香料做的香薰。刚刚从屋外进来,不仅眼睛看不清房内的情形,鼻子也感觉十分不适。
房内寂静无声,那丫鬟先走过去把条案上的油灯拿在手上,走在前面,引着李香君向里屋走。掀开里屋的厚帘,里面依然没有阳光,只有地上放着一个极大的火盆,火盆里的木炭已经烧得通红,发出殷红的焰光。火盆一侧铺着一张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摆着一些席被和短腿矮桌,娜仁就斜倚在地毯的矮桌边上,头裹纱巾,额头纱巾外戴着一个鎏金头圈,一双秀目低垂,红色的木炭焰火映在脸上,而房间的其他位置都沉没在黑暗之中。
“你来了。”李香君还在适应这房间的黑暗,娜仁冷冷地开口道。
“娜仁侧福晋这里是别有情调。”李香君蹲身福了福。
“害怕吗?”娜仁的声音有点调侃。
“这里有点黑,但很暖。”李香君只能站在那里。
娜仁用手拿起一支铜火钎,拨弄拨弄炭火,火盆里通红的木炭发出劈剥之声,点点火星随着热气腾起,又渐渐泯灭于空。
“你来干什么?”
“向娜仁侧福晋辞行,民女带了几匹江南绸缎,给侧福晋当做礼物。”
“拿回去。我不收礼。”娜仁语气冰冷。
李香君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接话。
“你对我挺好奇?看你老盯着我。”娜仁突然说。
“我已经拜见过其他福晋、王妃,唯独没有向你问安,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说话。”
“没看出来我不想理你?”
“看出来了,但我是代表我瑾惠姐姐过来的。”
“代表她?哼哼,她不是已经死了。”
“姐姐虽然仙逝,但不能忘了她生前结了缘的人儿。”
“怎么?是想......报恩?还是想报仇?”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李香君语气依旧平和。
娜仁沉默。
“你多次拒绝见我,今天我终于可以面对面来问问侧福晋一些事儿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李香君立刻接口道。
“你是怀疑是我杀了瑾惠?”
“难道瑾惠姐姐不是自杀殉主的?”李香君冷笑一声。
“那......那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想问一下娜仁侧福晋,王爷最喜欢的人是不是瑾惠?”
娜仁再次沉默。
“府中王妃,承宠最多的是不是瑾惠?”
娜仁仍然沉默。
“瑾惠不是最爱王爷的王妃?”
“不是。”娜仁突然开口,“这王府上下,对王爷最热爱敬重的,只有我!”
李香君见娜仁说出此话时,眼睛里竟充满了泪水,在红色炭光映衬下分外晶莹剔透,宛如那天大殡之日时,她抬头望天时的无助凄苦。
李香君盯着娜仁的眼睛,冷冷道:“侧福晋对王爷虽然也一往情深,但因情殉了王爷的,不是只有瑾惠姐姐。”
“你是在逼我?”
“不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