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问:“巴图鲁是什么?”
“就是满语‘勇士’之义,能被称为巴图鲁的,那都是军功过人的主儿!”
李福海说着,就进到屋内向多尼通报李香君到访。多尼一听喜出望外,忙自己掀帘子出来迎接。“什么好风儿把你吹过来了?你这身子骨还没好,言语一声,我过去看你也行啊!”
李香君二人万福请安。“殿下,我身子感觉好些。所以今天到院子里走走,另外有事和你商议。”
多尼把李香君让进宝瀚堂,让她坐在中堂一侧太师椅上,又吩咐上茶。“我正说送些银耳和官燕到你那里。”
“谢殿下抬爱,只是......只是.....民女在想身体调养好后,不宜继续留在府内,一方面,我家中夫婿还不知我遭此罹害,没了孩子,另一方面,我常在府内居住,无因无由,恐遭人耻笑。”
多尼听了愣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多尼端起茶杯道:“如此也好。这次我带你到京,旨在为我暗查瑾惠遇害,但正如你说,线索纷芜,实是不易查出。又突发下毒伤你的情状,害你九死一生,连孩儿都没了。你可再养养身体,等身体复原,我差人送你回家。”
“殿下,我因机缘巧合,介入了瑾惠姐姐的私情和被害疑案,我本以为这可能是一桩简单仇杀,只须调查到真凶,并无很大麻烦。不料,经我暗中查访,瑾惠姐姐之死背后似有极大纷争,并非普通仇争。我想,正因如此,才殃及我自身。”
“难道,小王我还处置不了凶手?”
“殿下虽为皇家贵胄,有些纷争可能也难以处置,现在我有些理解,为何姐姐临终前不要殿下去查背后凶手了。”
多尼放下茶杯,蹙眉道:“你发现了什么,竟然要畏难而退?其实,我.....并不想你离开.....离开北京,是因我立誓要找到真凶,而只有你才知道我与她的私事。你所说住在我府上无因由,我不觉得有何问题,我向来并不看重名声,更何况我确实要仰仗你帮我。不过,你说要见家人一事,我无法拒绝,我既答应过你,便定会履约。”
李香君淡淡说道:“我想见一下汤爷爷再定下一步计划。”
“见汤若望?怎么这么巧,刚刚鳌拜大人才向我告他的状。”
“刚才的客人是.....?”
“那是镶黄旗的大臣,鳌拜。他是先帝手下的一员大将,被封为‘满州第一勇士’,因军功被封了爵位。但以前我十四伯十分不喜欢他,因为他总和我十四伯对着干。”
“那他为何要告汤爷爷状?”
“他是想多拉几个王爷,一起反对继续推行汤若望主持的新历法。”
“这事关重大么?”
“那是自然,‘兴废系于时序’。国之社稷,最重要的是天机时序,我大清受命于天,必须仰知日月变化之机,俯察节气更替之道,如果错了,那轻则是时节混乱,万物失序,重则是天庭震怒,国祚不保。”
“国历大事,怎能儿戏?为何让一红毛道士主持修订?”李香君感到不解。
“你和鳌拜的看法一样。我也不知为何让一异族道士来做此事,虽然觉得荒唐,但十四伯当时执意要推行新历,自有他的道理。鳌拜担心我阿玛以前和十四伯关系较近,而我会支持新历和那洋道士,所以提前过来向我告状。可这又岂是我能定夺的?”
“他为何不去找辅政济尔哈朗去说?”
“谁知道,说不定,他是济尔哈朗派来的。要知道济尔哈朗也不喜欢洋人。”
“那济尔哈朗现在权倾朝野,推翻新历就好了。何必再来找各位王公大臣来撑腰。”
“这你可不知道了,济尔哈朗可是只老狐狸,在这系关国运的大事上,他才不会拿主意。他一定是让各旗旗主发了话,他才定会让太后定夺。”
“这历法修订之事,原不是我所关心的。但瑾惠姐姐在离开王府前,可能与那汤爷爷曾经有过接触。姐姐入殓后,曾在身体上发现有一个十字架,而且娜仁侧福晋告诉我,她已经了解姐姐与汤爷爷过从甚密,经常去参加汤爷爷主持的法事,因此我想姐姐与那汤爷爷定有渊源。”
“难道你觉得汤若望是杀死瑾惠的幕后元凶?”
“我不敢说。所以要去见他。”
“你身子还虚,养好再说。”
“过了这么久,我未与家人联系,肯请殿下允我修书一封,传达音讯。”
“好!你写好以后,我即托官驿送回。”
李香君拜别多尼,回到涵曦斋,当即起草一封家书:
“朝宗见字如晤。
十月一别,转来数月。秋去冬来,时节变迁,日夜盼归,竟不能如愿。自君去后,事故仓卒而临,家公察及我秦淮故迹,多加责难,逐我出门,迁我临宿于郊外草园。
清兵虎狼之师,圈地侵土,意欲强占家园。我虽能劝阻,但被清廷王族子弟挟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