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睿王府总管张广寿遣小福子到豫王府,通报说那日午餐蔬菜俱是来自王府冬储菜窖,菜窖蔬菜是十月由马房购入,而当时采购蔬菜的除了副厨以外,车夫正是前不久毙命的札克丹。
这样一来,从购菜渠道找到元凶的线索就断了。札克丹死前尚不结识李香君,肯定不可能预先购置毒芹加害于她,这毒芹的来路依然不明。
既然线索不明,李香君索性暂不再计较此事,先潜心修炼气功,以确保身体早日康复。
打坐入定,全身运行小周天八十一周,收功之后,李香君顿觉口中津水丰满,丹田真气充盈,眼中七彩光环愈发鲜亮,再次运气,发现又找回当初怀孕前的扎实之感。
李香君命春晓取出琵琶,戴上指扣,冥想一会,便调音试曲,并暗运内力,把指中真力向琴弦输出。
玉指轻拨,只听“苍”的一声,音律尖亢,直击耳廓。李香君感受了一下,这琵琶声竟比以前还要尖锐,便再次闭目发力,玉指向下疾扫,琴弦苍苍振动,带动周边空气剧振,室内气场发生波动,隐隐竟有波痕。
李香君自幼极尽聪慧,举一反三,这以内力摧动琵琶,原来是在学习了地藏神教内功心法后,自己练习琵琶曲目时加以助力时使用,但经琢磨,她发现这琵琶发声,如达到一定音高,竟有杀伤攻敌之效,便潜心研究,本已有小成,这才发生了当初在草园附近小镇,李香君用琵琶声震退惊马。
那次虽因事急突发,也是应急而为,但没想到一发功就取得了效果,她自己也颇感欣慰。
现在,她复仇之志已成,便更着意加以练习,这功法一旦掌握,便附于内心,虽然这段时间疏于修习,但经短暂恢复,便又有精进。
“我虽为女流,比拼外力逊于男子,但在这乱世的兵荒马乱之中,也应保有一门防身护体技能才好。”李香君暗想。
这以乐器发声为武器,在中原古已有之。据传当年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抚琴,曾于音律中参透琴声杀人之技,始创琴魔斩的功法,后来还专门作为武器之用的天魔琴传世,并有六指琴魔的传说。那六指琴魔,以天魔琴击倒无数江湖高手,甚至意欲称霸武林。
李香君手持琵琶虽出于名家之手,但也只是一把普通乐器,但贯以内力,仍有攻击之效。
“改日,我应给此琵琶换上材质更好的冰弦,定能发挥更大效用。”
谁知心想事成。李香君正在福瀛斋练琴。忽听门外响动,走进来的正是多尼,李福海跟在身后,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多尼让行礼的李香君起身,满脸喜悦地自己在桌上壶中倒了杯茶,先自吃一盏茶。
香君一看,急得不行,连忙上前夺过,嗔道:“殿下怎这样着急,吃这昨日的残茶?”
多尼手一摆,用衣袖擦擦嘴,笑道:“我就爱喝凉茶,最不喜喝热的。”
李香君道:“那殿下脾胃一定要受伤了。以后一定在意些。”
多尼毫不在意,反道:“我爱喝些残茶,你这房里的茶尤其好喝。”
李香君沉了脸,“殿下说话又不正经了。我给你备些新茶来吃。”
多尼道:“我是说正经话,我们满人本不喝茶,后来入关,才喝些糙茶,只不过是用一些茶砖制些奶茶来吃。开始我是喝不惯你们那些清茶的。但不知怎的,每次来你屋里,你总备些香片、茉莉,久而久之,反而觉得你的茶清香沁脾,格外香浓。”
李香君嗔笑道:“原来你每次来涵曦斋就是为了讨碗茶吃。”
多尼璨然一笑,“当然是为了看你了!”
李香君面如丹霞,便不再说下去。多尼见李香君害羞,便也岔开话头。
“我今天来看你,是来秀宝的。”多尼今天心情甚好,举止像个孩子,便转身招呼李福海把那个乌紫颜色的檀木匣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