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图江目送那妇人走远,走到马车旁打开门帘,看见马车蓬内的车板上放着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巴尔图江的铜制吹管。巴尔图江笑着暗骂一句,阿巴泰这小子,把老子的吹管藏到哪里去了?便随手插在腰带上,靠在马车侧沿继续等候。
端重王府内,端重亲王博洛陪着平西王吴三桂走出花厅。当晚博洛给吴三桂饯行晚宴就设于此。清军入关后,博洛曾经和吴三桂在西北一同清剿过闯匪,还一同在太原、䧌德等地和明军作战。
博洛和吴三桂并肩在园中慢慢向王府大门走去。博洛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安抚道:
“这皇家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皇上新主政,肯定是想找个人开刀立威的。”
吴三桂讪讪笑道:
“我只是想不到,他是皇上的亲戚,睿亲王生前又那么鞍前马后的效命,死后却.......”
“说实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心里也不痛快,但郑亲王......唉,不多说了。”
二人边走边谈,马上要走到花厅院外,围墙上忽然出现一个蒙面人,对着手中的一个长管,深吸口气,猛然一吐,一支长钉长短的钢针激射而出,直向吴三桂后脑射去。
吴三桂长年打仗,极为警惕,察觉头后有利器射来的破风之声,立刻低头,向前一扑,那钢针将将擦过他的身畔,但并排而行的博洛却没这么幸运,那钢针牢牢钉在博洛的脖子侧面。博洛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吴三桂担心敌方还有后手,就地一滚,躲在花园门侧的太湖石后面,高声喊道:
“有刺客!”
远处后面随行的亲兵哨声大作,抽出刀来向那围墙处奔去。
那蒙面人见没有射中吴三桂,立刻沿墙飞身而行,身姿矫捷如燕,倏然消失在王府花厅的房沿后面。
吴三桂的亲兵和王府的近侍乱成一团,早有火炬、灯笼把王府内部打亮得通明如昼,锣声四起,长竿林立,喊声此起彼伏。
在门外等待阿巴泰的巴尔图江忽听王府内喊声震天,不知出了何事,正在奇怪。忽见大队的兵卫从远处跑来,要将王府包围。巴尔图江感觉不妙,心想可能是王府里出了什么大事,而他此时在门外等候极为不妥,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从门内涌出的亲兵跑过来按倒在地。
多尼在李福海的引领下,快步走进涵曦斋的院子,却见李香君正依在房前小湖旁的柳树望着潭面沉思。
多尼让李福海到院外候着,自己一个人走过去,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从深思中惊醒,李香君转头看到多尼走过来,忙向前行礼,道:
“多日不见,王爷一向可好?”
多尼却不像李香君那样生分,走到前来,附在李香君耳旁低声道:
“不用这般客气,今儿是有大消息要告诉你。”
李香君感觉多尼距离有点近,向后退了半步,问:
“王爷有什么事?”
多尼压制着内心兴奋道:
“前个晚上,博洛在家宴请平西王吴三桂,不料家里进了刺客。那刺客应是想杀吴三桂,没想到吴三桂命大,躲过去了,却把博洛刺中了。博洛昨天就没了!”
李香君满脸惊讶:
“可是端重亲王?怎么说没就没了?”
多尼语气里一点难过都没有,道:
“博洛虽然是我的堂兄,但是他也是上表弹劾我十四伯中的一位。算他倒霉!”
“刺客抓住了吗?”
多尼显得更加兴奋,道:
“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事的,你猜刺客是谁?”
李香君茫然道:
“民女如何知道?”
“竟然是我十四伯家娜仁侧福晋的胞弟!”
李香君用手捂住嘴,惊道:
“怎么会是娜仁的弟弟?他和端重亲王有仇吗?”
“不是为杀博洛,他是想杀平西王吴三桂!你可能不知,娜仁被皇上赐给吴三桂当侧福晋去了。我猜娜仁弟弟可能对吴三桂不满,就想杀掉他。但此事关键不在于此!”多尼顿住,故意卖了个关子。
“在哪里?”李香君急问。
“抓到此人时,他企图驾马车逃跑,官府在马车里发现了博洛家马夫的一纸供状,举证此人杀害了槿惠!”
李香君惊道:
“什么?真的吗?”
多尼猛点头道:
“董得全从博洛家总管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事已经报到了宫里,这可是个大事!”
李香君手按胸口道:
“杀害槿惠姐姐的元凶终于找到了!”
多尼接着道:
“不仅如此,今天内务府派人去娜仁那里缉她归案,她知道事情败露,竟然趁官人不注意,给自己身上倒了桐油自焚而死。”
娜仁的结局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