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肯答应,那他便出面相保。
若是不肯,那也无妨,待到林家家业败尽,到那时候就另说了。
对这般无理要求,林陈氏自是不肯答应,她也想干脆关了朝兴酒楼,家中盈余些银子,去其他地方过活。
只是平日里只要一出门,身后便有人跟着,城门的差役也拦着,不让她出城而去。
而她好不容易托人寄给林兴宗的信,又不见有半点回应。
这般苦困绝望之际,林陈氏也想过不如便从了,再怎么也能保住一条命,总好过到时候沦落到那些烟之地,生不如死。
直到今日,曹魏忽然来此,又大展神威。
当然再加上人物标致,气度不凡,林陈氏不禁起了心思,这才在那酒楼之中试探了一下。
不过最后下决定的还是听到林兴宗死去的消息,至此心中顾虑,悉数了去。
一想到这些,林陈氏勾住了身前人的脖颈,扑进怀中,泪水又簌簌地滚了下来。
“好了好了,莫再哭了。”曹魏轻拍怀中美妇后背,隔着绸衣内衬安抚了几下。
“嗯嗯,如今妾身蒲柳之姿,只怕曹郎没过个两三年就厌烦了。到时,还愿曹郎为我们三个孤女寡母的,寻个安生的地方过活。只需安稳些,不需什么荣华富贵!”
林陈氏也知自己年岁不小,幸好平日里保养得当,才留住了现在的几分姿色。
可女人啊,最是经不住时间的熬磨,年老珠黄时,这恩宠也就没了,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是自然。”
曹魏也没说什么不离不弃的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他可是个实诚的人。
莫说安稳生活了,世俗中荣华富贵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寻常,费不了多少心思。
听到了这般坦诚之言,林陈氏这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得其意地凑到了曹魏耳边轻声细语了起来,说了一句,面颊一红。
“嘶……不想我那林兄弟以前还有如此招数,想不到,着实想不到……不过他竟然藏着掖着,没能教与我,只好有劳弟妹了。”
曹魏不禁叹服了一声,连声拜托,一副极为好学的模样。
可正当两人刚钻研学问不久,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
透过窗户桐油浸过的砂纸,只看到外头廊下有两道人影走来,到了门前轻叩了几下。
“娘亲……”
“……”
屋内……
林陈氏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立马捂嘴止住了声音,面有急色,连忙推了几下。
“弟妹很急嘛,可也先别急。”
曹魏凑在耳边,低语笑了一声。
“姐姐,娘亲还没醒吗,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还听到里头有动静了。”门外一人问道。
林陈氏一听,压着声音,一如既往地说道:“莺儿、燕儿你们先玩去,做些女红。娘这几日在外劳累了些,想再多睡一会儿。”
“好,那娘多睡会,我和妹妹回屋去。”门外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外头两个模样相似,乌云巧挽,碧绿押鬓,银面如雪,柳眉杏眼的女子,只是一人穿着件黄衫,一人是绿衣。
两人牵着手,说说笑笑之间,雀跃地朝着另一处走去。
见身影转远去,林陈氏方才松了一口气,秀眉微蹙地看着身上人,说道:
“可如你意了,要是让她们看到了我们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多大了,可许了人家?”曹魏挑着眉头问道。
“你莫打她们主意,不然我可不依伱。”林陈氏急声说道。
“好好,先前你说林兄弟离家前一直在书房中打坐看书,不知看的是哪一本,可还在府中?”
曹魏在林兴宗的储物袋中,并没有发现那从纸页之中所得的炼神秘法后续。
先前林陈氏倾诉的话语之中,林兴宗自言入道,应是纳气入体,刚到炼气初期而已,算是踏上了修行路。
而两人在枫林坊市之中相见之时,他已是炼气中期的修为,而这段时间相隔不过五六年而已,除去了赶路与休息时间,满算他修行了四年,这也算是多的了。
先前曹魏曾作为一番初步的推测,一个加入宗门的三灵根弟子,须得上二十年的苦修,所积攒的法力,才足够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
这二十年指的是日夜苦修,一天十二个时辰,如此坚持累积下来。
此外,他也暗中打听过在枫林坊市之外那些为青霞派栽种灵谷的植师修士,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五灵根、四灵根的炼气初期修士,说得直白些,也就是杂役。
当然这也是因为种植灵谷,通常是需要有些许修为在身的修士,而凡人之中除非是那些经年的老农,否则少有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