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眼疾手快的陈泽一手接住飞起的手机,一手扶起了刘导演。
“没事没事.”刘导演连连摆手站稳了身子。
难以想象,那位看起来干瘦驼背的老人竟能一下子爆发出这么大力气。
回头望去,汪维德正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姿态撒丫子往外跑,一路经过了坛草木,喷泉雕塑,还有众脸懵逼的摄制组成员们。
下一秒,有刺耳的警报声自门口响起,陈泽循声侧目,原来是一个按在门框上的小警铃。
嘭!
别墅门口漂亮的小木门被粗暴推开,门框重重砸在外墙之上。
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妇女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一边还在往身上围裙擦手。
“人呢!人呢!老爷子人呢!”
中年妇女大叫着环顾一圈,注意到了被刘导演顶住的铁门,
“门怎么开了呀!”
她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急得直跳脚。
“你冷静一下。”陈泽按住她的肩膀,“你在找汪维德吗?”
“对对对!”中年妇女挤开陈泽不断向外面眺望,“他人呢!他人呢!”
此时汪维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道路上。
“他刚刚突然推开我跑了!”刘导演显然也有些搞不懂情况。
“哎呀!他老人痴呆啊!”中年妇女激动地喊道,
“这门明明只能从外面开,他怎么出去的啊!”
“这”刘导演突然有些心虚地藏起了那串钥匙。
老人痴呆陈泽现在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当下拔腿就朝着老人离去的方向飞奔起来。
虽然刚刚的情况有些混乱,但陈泽还是下意识地记住了汪维德跑走的方向。
于是众脸懵逼的摄制组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再次掀起一阵气流,吹得好几人连相机都差点脱手。
呼呼的风声自耳旁不断响起,陈泽很快看到了正停在一棵树下的汪维德。
停在这里做什么.陈泽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老爷子别!那里不是厕所!”
陈泽大声制止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半个小时后,别墅玄关旁的大厅里。
陈泽和刘导演正坐在沙发上盯着不断抗拒保姆喂饭的老人。
两人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本就晃荡不已的木门再次被粗暴砸开,随之涌入的气流也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才刚进门,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大厅里坐着老人的那张沙发。
“爸!”中年男子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伱没事吧!”
沙发上的老人并没有回话,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在怔怔地盯着天板。
一勺热粥伸至他的嘴边,他只是机械式地张嘴,咽下。
而后一道粥汤自他嘴边流下,保姆赶紧拿起纸巾小心地擦掉。
“我爸没事吧?”中年男子转而问向保姆。
“没事,就出去撒了把尿。”保姆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又对着老人的全身上下一通摸索检查,中年男子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面对另一张沙发上的两位来客。
该来的还是要来.陈泽有些如坐针毡,偷偷拿肘尖捅了捅刘导演。
被捅到的刘导演无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始和中年男子解释起事情的起因经过。
经过交谈得知,中年男子名叫汪振国,是汪维德的独生子。
刚刚是保姆给他打的电话,他才急忙从公司赶来。
汪振国告诉二人,自从近一年前老人被查出罹患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人痴呆症,病情进展极快,如今已经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得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给父亲配的门禁卡只能从外面打开,以防老人自己一个人溜出去迷了路。
“什么!怎么可能!”
听闻这番消息,反应最大的却是视频通话里的那位儒雅老者,他是汪维德多年的故交,
“老汪去年不是还到北方来交流,怎么一眨眼就.”
手机屏幕上,儒雅老者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叔叔,就是那次回来以后,我爸的记性就越来越差”
汪振国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再后来去医院一检查,就.唉.”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汪维德还在口齿不清地说些什么,可是谁也听不清楚。
“汪先生。”刘导演站了起来,“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您道歉。”
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却很快被汪振国扶了起来。
“没关系,也是我不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各位长辈讲这事,只好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