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吓得两股战战,幸好手边还扶着老头子,愣是没有脚底抹油躲开。
“祖师在上!”当代天师恨不得两个字缩成一个字来讲,
“六十五代不肖孙行琦不幸冒犯奏请祖师相助度此劫难!”
玉剑亮起濛濛微光,似乎和画像的力量相互抵消,当代天师或说张行琦只觉混身血液一烫,手中玉剑便不再有阻力。
他当即用力再一捅。
噗呲。
画像被捅出一个大窟窿,剑尖没入其中,后方居然是空的!
“把东西拿出来!”
张行琦又是胡乱挥剑,将封口的画像撕得稀巴烂,露出里头暗格存放的木质器皿。
至此重霄总算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啥也顾不上,爬上去伸手一拿。
嚯,还挺沉。
“小心!”张行琦把玉剑一丢,趴着供桌气喘吁吁道,
“这里面的米有五斗重!”
此时重霄也终于看清,这是一个粗糙泛黄的方形容器,里头居然装着满满的粮食,各色杂陈,新旧谷粒混在一起。
重霄心中一惊,立马明白这是什么。
张道陵立教之初,曾以一筐粮食作为信物,来者不拒,缴纳五斗米即立下契约,受他庇护,以他为信。
故而称之为五斗米教。
而眼前这一筐.恐怕就是当年张道陵用来作为标准,最初的那五斗米!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筐米为道教主流香火凝聚之初的寄托之物,已然初具法则特征,无论风吹日晒,筛选抖落,再怎么对待,筐内粮食永远不多不少,重五斗!
五斗,换算成现代计量单位差不多六七十斤重。
所幸这筐米永远恒定五斗重,所以不必顾忌洒出,重霄仍是凭着年轻力壮,再加上多年修身习练功法的好身板将其抱到怀中,还能顺便搀一搀张行琦。
“师父!”重霄的额头已经有青筋略微鼓胀。
“往地上砸!”张行琦拍手打在重霄的掌指间。
“师父?!”重霄被拍得手一松,木筐砸倒在地。
噗窸窸窣窣.
粮食自木筐里倾倒满地,像是夹杂着泥石流的雪崩一般源源不断往外涌。
“师父?!”重霄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里的伶牙俐齿。
“这框米永远不会多.”张行琦见到这奇异一幕没有过多惊讶,反倒找回了一丝镇定解释道,
“也不会少!”
“不管怎么样,筐里永远有五斗米!”
几句话的工夫,杂粮便已经铺陈满地,却仍如源源不断般从筐内涌出,张行琦指挥着重霄再抓住底部使劲抖擞,更是没一会儿就将两人脚踝没过。
在重霄忙着取米筐的同时,张行琦就已经将密室大门掩上,因而米粒不会外漏。
“师父!”随着室内粮食越积越多,重霄忽然感到头晕目眩,
“我怎么感觉喘不过气来!”
听见这话张行琦有些诧异地看了徒弟一眼,
“这米可不是凭空生出来的。”
“是要耗费元炁的!”
说着重霄也注意到,周遭那些法器重宝似乎在逐渐黯淡下去。
很显然,这米筐对元炁的抽取是由丰及俭,所以法宝受到影响最大。
怎么这三脚猫道行的徒弟反应倒比师父还大呢?
张行琦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自家徒儿又是一声惊呼,
“怎么开始抖了!”
房间开始颤动。
“说明起效了!”张行琦面露喜色解释道,
“这米就是用来启动机关的!”
张行琦虽然知道其中关窍,却也是
这会儿粮食堆已经埋到了两人的腰间,而后密室一阵剧烈抖动,竟跟电梯一般.掉了下去!
“扶稳了!”张行琦在颠簸中高声提醒道。
“好!”重霄抓住贡桌,周围米粒因震动乱溅,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你小子!”张行琦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扶我!扶我啊!”
“啊?哦哦哦哦!”重霄这才把师父也架到自己身边,靠着牢固的贡桌,还不忘把米筐扶正过来。
若再往外倒米,两人不被淹死也得被抽干元炁暴毙。
难捱的时刻总会过去。
兴许几分钟,或者更久,等密室的颠簸结束,门缝外不知何时有光线透进来。
“跟我来。”张行琦毕竟是龙虎山多年扛把子,该有的气度一点不差,此时随手抓起盏元炁凋零的长明油灯便朝外走去。
灯火如豆,照得周围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吱——
再度推开密室暗门,张行琦被白日阳光刺得一眯眼,身后的重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