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稳稳落地,然后又是一阵无由来的电流自足底窜起,差点没让陈泽原地跳上一段踢踏舞。
抬头望去,前方的栓塞物仍在不断生成,阻挡住视线。
不过正是因为动静这般显眼,陈泽也无须再担忧跟丢最前头的狱卒。
于是他索性放慢脚步,顺着前方吊车尾逐渐消散的节奏亦步亦趋。
一路上陈泽留心观察,沿途的牢房皆被清空,囚犯尽数充入走廊,唯有四周泥砌般的破墙岿然不动,比铜墙铁壁还要牢靠。
显然,监牢内这一连串连锁反应的源头多半跟那些朱连魁之死有关。
这番变化虽在意料之外,但对陈泽而言也并非坏事。
他本就想着清空监牢,这下倒是遂了他的愿。
当一切遮掩皆被清除,自然会露出这座监牢运转的真正核心——那名真正的囚犯。
一成不变的重复总是容易让人忘却时间流逝。
在那之后,陈泽又接连遇到了三个朱连魁。
其中一个哭天喊地无法沟通,另一个兴奋得手舞足蹈停不下来,最后一个倒是尚且能够交流。
“太多了!人太多了!”朱十一号也显得忧心忡忡,
“我们人手不够,安排不了这么多囚犯!”
“再这样下去,只能拿我们顶上去了!”
陈泽一边听着也不反驳,心中隐隐已有计较,只是带上三者沉默跟随。
直到悲痛欲绝的那位哭干眼泪,兴奋过度的那个喊哑嗓子,就连还算镇定的朱十一号也叹气连连时。
前方的栓塞物终于停了。
或者说打破了后消前生的动态平衡。
随着“尾巴”一点点化作幻象并夹杂着电光涌入墙内,最前方的景象终于重新显露出来。
依旧不见狱卒身影,但幽深狭长的走廊却迎来尽头。
前方不再是转角,而是被一个圆形大厅所取代,内里昏暗如故,唯有时不时因囚犯消散而炸开的电光聊以照明,隐约可见边缘处呈环形散布开来的十几扇门。
每扇门后似乎还连着同样昏黑的通道。
陈泽一行人正要踏进大厅,就和气势汹汹的一伙人打上照面。
“滚开!”对方是一伙趁狱卒不在伺机逃跑的凶恶囚犯。
走廊到此处便收至最窄,决计容不下两伙人相向而行。
狭路相逢勇者胜。
咻!
没等对方放完狠话,陈泽便裹着团亮光撞入其中,锋刃奔雷似的游走几个来回,便只余遍地残尸。
这一手将边上还蠢蠢欲动的囚犯通通镇住,只敢退后目送陈泽踏进大厅。
“狱卒呢。”陈泽垂下刀尖,朝人群喊道。
“把人抓进去砍头哩!”有胆大的应道,其他人也比划着狱卒进入的那条通道。
这是唯一一扇开启的通道,门扉虚掩。
其他入口处的大门皆被锁死。
“走。”陈泽回头准备招呼那几个朱连魁一齐进去,却见身后又多出一个朱连魁。
“是我!”这后来的朱连魁倒一点不生分,
“所有牢房都空了!”
“真正的囚犯肯定就在这些人里面!”
“你是哪个?”陈泽举刀逼近。
“是我啊!”对方慌慌张张指着陈泽的刀,
“这刀还是我给你的!”
完事又指着身后一块顶起的木板及连着的大坑,
“我从沟渠里上来的!”
哦,原来是最初碰见的那个钻地道专业户朱连魁,或称朱连魁一号。
“我们分头行动?”朱连魁一号指着众囚犯,
“真囚犯要么在这里面,要么就是进了那扇门。”
“分头,怎么分?”陈泽却是摇摇头,指望这些老头上去拼命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他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堵住走廊。”陈泽掂了掂剔骨尖刀,转过身面朝大厅内神态各异的众囚犯们,
“让我一个个验。”
噗呲。
依旧锋锐的尖刀再度没入新鲜胸膛,而后在拔出的同时令鲜血连带生机一齐喷薄涌出。
“呃,嗬”
扑通。
随着这最后一名囚犯倒地,陈泽收刀环顾四周,大厅内除了自己和朱连魁一号外已空无一人。
另外三个朱连魁都当场吓死过去,到头来,还是只剩下这最初碰见的朱连魁。
“这里没有.”老头儿话语带颤,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兴奋所致,
“那肯定是被狱卒带进去了!”
“是这里!”
他指向那条唯一敞开大门的通道。
整座监牢内,除此之外竟再无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