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为不解。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还到处派人寻找。”
“喜欢就要让她做女官?”墨凌危冰冷反问。
皇帝一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也是想让墨凌危高兴一点,才会有这个打算。
毕竟他这个儿子,坏事做尽,无情残忍,但是对沈宁宁,总算是保留着一丝人性。
皇帝本想以沈宁宁为苗头,好好拉近父子的关系。
然而墨凌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立刻露出凶狠的目光。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更别想着把她困在宫里。”他声音很冷。
皇帝张嘴,刚想说点什么。
墨凌危似乎猜到了,他冷厉打断:“也不要派人去打扰她。”
皇帝这才闭上了嘴。
好一会,他才重重叹气,身影被烛光拉长,像个疲颓的老狼。
“凌危,父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别动她,让她自在地生活,别打扰她,我就能开心。”
皇帝沉默片刻,点点头:“朕知道了。”
没坐一会,父子俩相对无言,皇帝只好离去。
他走后没多久,陈少北来了。
墨凌危正在练字,气息闲定,玉骨般的手握着笔,写下的字却像是有兵戈声,带着杀伐的利落。
余光瞥见陈少北,他斜睨一眼:“这么晚造访,有事无事?”
陈少北拱拳:“听说皇上为了接沈小姑娘进宫的事来问你意见,我心知殿下个性,怕你们动手吵架,故而来看看,殿下没事就好。”
墨凌危嗤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在纸上。
“他当久了皇帝,所有人都顺着他,我的反驳,确实让他恼火,但动手,不至于。”
陈少北点头,顺着说:“也对,殿下再荒唐,也不会跟皇上动粗。”
墨凌危瞥他一冷眼:“是他打不过我了。”
陈少北喉头一噎。
皇帝和太子,确实动过手。
在先皇后出灵的那日。
父子俩在灵堂上争执,太子率先给了皇帝一拳。
众臣来拉拽,却都被墨凌危打伤。
他那时的眼神,像个血痕累累的狼崽子。
护在先皇后的棺椁前,谁来就能撕开谁的脖子。
皇帝怒斥他不孝,却只有陈少北知道,墨凌危经历了什么。
“当初先皇后……”陈少北沉声开口。
墨凌危却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直接打断,问:“沈宁宁最近怎么样?”
陈少北回过神:“傅县令颇为照顾她,让私塾里的学子们,都跟着沈小姑娘一起去景山山庄玩乐,过两天就回来了。”
墨凌危下笔的动作,流畅起来。
他轻轻一笑:“景山那么热,她去了也受得住?罢了,那过两日,我们去景山接她。”
陈少北点头,又迟疑着说:“不过……听说秦芳美也去了那间私塾念书。”
墨凌危脸上稍显温和的笑容,立刻淡冷下来。
他抬起头:“秦芳美?”
“是,被烧死的汪桂红的小女儿,汪桂红死后,她被姨夫杜员外,接到了家中照顾。”
所以,秦芳美去私塾念书,也是杜员外安排的。
墨凌危幽幽眯眸。
“我让你派人看着的秦胜,现在在做什么?”
“他被狼咬断过一只手,去哪儿都没人要,现在只能做苦力,日子过的不好。”
陈少北说完,墨凌危放下笔,负手走到窗前,仰看一片明月。
“真有意思。”他冷笑。
陈少北不解。
墨凌危幽幽道:“杜员外帮了妻妹的孩子,却让连襟自生自灭。”
陈少北微微点头:“确实奇怪,他似乎格外照顾秦芳美。”
片刻静默后。
墨凌危让陈少北继续派人盯着秦胜和秦芳美。
他心里有一种直觉。
秦家如此针对沈宁宁,已经不是单纯的虐待孩子这么简单了。
而是另有隐情。
……
天亮以后。
黄夫子等待的希望并没有出现。
那两只信鸽没有飞回来。
山庄管事叹气跟他说:“外面什么都缺,说不定被人抓住吃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黄夫子没有声张,怕学生们害怕。
但是,当天大家的吃食,又被缩减了一半。
尤其是水,黄夫子要求每人一个时辰只能喝两杯水。
引起了不少学子的反抗和不满。
陆绍元却偷偷地拽住沈宁宁